多少個夜裏,狄清竹看見,淩婉晨一個人徘徊在護月山山腰處的北部廣場,那是當年宗門大比的地方,是她與喬遠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想到這些,狄清竹便為這個從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師妹感到不值,喜歡上這麼一個男人,每日活在提心吊膽與悲傷之中,這樣的情,不如早斷早好。
啪的一聲,在連景山與易辰風驚愕的目光下,狄清竹竟一巴掌打在了喬遠臉上。
這一巴掌,可不是普通女子的一巴掌,要知道狄清竹可是體修,隻聽哢嚓一聲,石桌應聲碎開。
喬遠的身子如陀螺般,旋轉間向著遠處飛去。
幸好連景山反應極快,他連忙一個閃身,接住了喬遠,另一邊,易辰風也扶住了蘇真。
“狄清竹,你這是做什麼?”
連景山怒目一瞪,心中極為惱怒。
若是喬遠清醒著,任她打了一巴掌,這是兩人之間的事,連景山不會插手,可此刻喬遠還不省人事,如此做法,與趁人之危無異。
“二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喬遠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他迷蒙著雙眼,低聲問道。
連景山抬手送入一股靈力入內,替他驅散了醉意,隨後看向易辰風,使了個眼神,便帶著蘇真離開了此地。
“狄清竹?”
喬遠猛地甩了甩頭,清醒過來後,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隱隱發痛的左臉。
“嗬,你還知道回來?我們都以為你早就死了。”
打了他一巴掌,狄清竹心裏的怒氣也消散了一些,可那陰陽怪氣的腔調卻是喬遠皺起了眉頭。
沉吟了片刻,他似是明白了什麼,走上前一把扣住狄清竹的手腕,皺著眉頭問道。
“你什麼意思?婉晨呢?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
此時此刻,喬遠心中突然出現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想起在禁源之地時,張乾曾經告訴自己的事情,那預感就更重了幾分。
“哼,你既然還記得師妹,為何不早點回來?在我麵前假惺惺,你心裏可曾有過她?”
這一聲聲質問,猶如一柄重錘,一下一下敲打在喬遠心口,讓他神色一黯,不由鬆開了扣住狄清竹手腕的右手。
“剛剛那一巴掌,是我替師妹打的,你欠她的!”
狄清竹見他自責愧疚的神情不似作假,那緊鎖的眉頭才舒展了一些。
聽聞這話,喬遠抬起右手,狠狠抽在了自己臉上,啪啪之聲響徹這片竹林,一下子便驚醒了正專注鑽研禁製的綺雲與胡玉。
“師父……”
綺雲看到喬遠不停地扇自己耳光,臉上頓時露出擔憂之色,就要走上前去,可卻被胡玉一把攔了下來。
她雖然也擔心喬遠,可看這氣氛明顯不對勁,她們上去,恐怕會立刻引爆狄清竹這隻*桶。
“你可滿意?”
足足扇了上百個響亮的耳光,喬遠才停手,神色凜然的看向狄清竹。
他了解這個女人,若非淩婉晨受了極大的委屈,狄清竹萬不會對他有如此怨氣。
而想要狄清竹開口,唯有先消了她的怨氣。
看著那張清秀的臉龐,如今已然被扇的高高腫起,狄清竹這些年壓在心裏的一口怨氣,才釋放了出來。
可她麵上卻是不顯,依舊帶著冷笑,譏諷道。
“臉上的痛,又怎麼比得上師妹心中的痛,你若心裏有她,就不會消失四十多年而了無音訊。”
從合歡宗一路到東林大陸,喬遠實屬身不由己,可他卻沒有辯解,因為隻要他想,的確可以傳遞消息回到宗門。
但那時的喬遠,還是太過年輕,經曆的事情太少,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心。
而在東林大陸的漂泊,才讓他認識到,宗門、朋友、師兄弟對他有多麼重要。
更重要的是,喬遠看清了自己的心,看清了住在裏麵的淩婉晨,那個等候了他很久的女子。
“她在哪兒?這一次……我不會再走了。”
喬遠抬頭直視狄清竹的雙目,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
那是一種地不可動搖,山河不可摧毀的堅定,讓她不由心神一震。
沉默了片刻,狄清竹主動避開了他的目光。
“我憑什麼信你。”
“憑我的實力,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再阻攔我。”
話語一出,喬遠一身元嬰中期的威壓猛然爆發出來,卷動四周狂風驟起,翠竹齊鳴,鳥雀紛飛,山峰似都在震顫。
一旁的狄清竹更是神色大變,美目圓睜,臉上露出強烈的震驚與不敢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