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徹底感受到了絕望,“學個刺繡,怎麼那麼難啊。”
陳楚說道:“皇家繡坊你肯定是進不去,但一般的地方可以啊,隻要你學費給夠。”
溫涼被“學費”倆字,狠狠紮了心,“沒錢……”
陳楚笑笑,問道:“薄少沒給你錢啊?”
溫涼睨了他眼,“給了我也不花!”
陳楚忍不住評價,“你倒是稀奇。”人家都巴不得傍個大款,花錢大手大腳呢,她這可倒好,人家上趕著給,她都不稀罕花,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沒錢……
陳楚見她猶豫著說道:“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考慮……”
站門口的韓麗麗,察覺溫涼準備出來,忙找個隱秘處躲了起來。
待她離開後,她方才走出來,看著她的背影,猜測著,她想學刺繡,肯定不是因為心血來潮,隻怕,是跟決賽有關吧?難不成比賽的時候,她還打算展現繡工?實在是心機。
最後一節課結束後,溫涼收拾好東西,就趕緊跑到距離學校不遠處的路邊等薄曜,因為,他的那輛豪車實在太引人注目,所以通常情況下,她都會讓薄曜把車停在離校門口稍遠些的地方。
她跑過來後,先是迅速張望了一下四周,見所有車道上都沒有那輛熟悉的邁巴赫的蹤跡,她才輕舒了口氣,拎包走到就近的長椅上坐下,今天的天氣十分的涼爽,偶爾幾許微風吹過來撩撥著她的長發,路過的男男女女,不時的轉頭朝著坐在這裏的美豔女子看過來,她全都視而不見……
溫涼等了約摸有半個小時左右,見等不來他,隻好打電話給他,但是她打了三四通電話,對方都沒有接,她想著,或許他是臨時有工作要忙,所以才耽擱了,所以,拎著包站起來就準備朝公交車站那邊走去,剛走到半路就碰到了迎麵而來的路遙,路遙正跟幾個同學在一起走,見他一個人走過來,便跟同學打了聲招呼,朝她跑來。
他站定在溫涼麵前時,溫涼下意識抬眼,看了下那些同學,見他們臉上浮現著難以言喻的笑容,眉心微皺了下,卻並沒有多做理會,而是朝路遙問道:“下課了?”
路遙點頭,“你怎麼從那邊走過來?”
溫涼哦了聲,並沒有說她剛被薄曜放了鴿子,而是淡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我坐公交,你呢?”
路遙點頭,“嗯,我也是。”他紳士的伸了下手,示意,“一起?”
溫涼嗯了聲,朝公交車站走去,快走到時,問道:“怎麼今天沒開車?”
路遙笑笑,“偶爾也得學會跟同學培養培養感情不是?”
溫涼想起剛才跟他一起走的那幾個同學,哦了聲,輕點了點頭。
跟他對比起來,她貌似……確實有點不近人情。
她在學校,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
路遙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說道:“江雯今天還問我,她生日的時候,想邀請你,你會不會去呢?”
溫涼站定在公交車站牌的後麵,遠遠的躲著正在等公交車的眾人,說道:“她邀請的話,我肯定會去啊。”她微微笑著,“不是朋友嗎?”
路遙輕笑了聲,“嗯,我也這麼跟她說的……”
溫涼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提醒她,學會主動,“嗯,我知道了,會去的。”
路遙溫暖笑笑,“她也算是你在學校裏唯一交的女性朋友了,以後記得常來往啊。”
溫涼忍不住吐槽,“你就跟她爸似的,而我,在你眼裏,倒成了被你相中的女婿了。”
路遙噗嗤笑了聲,“瞧你這比喻的!搞得我四五十歲了似的……”
溫涼也忍俊不禁。
前麵站著的眾人,聽到這邊傳來的熟悉嗓音,紛紛朝這邊看過來,見是他們兩個,各自興奮的跳起腳來,雖說校花、校草在一起不是什麼稀奇事,畢竟學校裏的人都知道,他倆是很好的朋友,但,不可否認的是人兩個站一起,男帥女靚,實在是過分養眼啊,所以那些花癡們這才把持不住的尖叫。
溫涼聽著她們劃破耳膜的尖叫聲,朝路遙無奈的笑了笑,見他朝那些花癡們示意小聲,她抬手,剛準備揉下耳朵,就聽人群中傳來聲音問道:“路神,不是說,你現在正在跟美術係的一女生交往麼?怎麼放學沒跟她一起走啊?”
溫涼聽到交往二字,看了眼路遙,跟美術係的女生?哦對了,貌似她也有聽說過,是個叫什麼雪的女生吧?
路遙看著她帶著滿滿好奇的眼神,心裏不是滋味道:“並沒有,你們誤會了!”
眾人聽此,有惋惜,有激動,有興奮,也有憤懣的,“江恩雪那個婊子,竟然謊稱路神喜歡她,簡直不要臉!”“就是啊,她還發朋友說跟路神共進午餐!害得我心都碎成了玻璃渣!”“我就說路神的眼光怎麼會那麼差麼?江恩雪長得就是一張凡人的臉,連本小仙女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切,有人朝著她噓了聲,但也有人因此而嗤笑道:“就是!長那麼醜,還愛說謊,真的是醜人多作怪!等我明天見了她,看我怎麼撕爛她的嘴!”
這一小波人的言論,並沒有讓路遙和溫涼聽到,所以他們也就沒能說什麼。
隻是這時,有人好奇大聲問道:“路神,校花這樣的女神你不喜歡,美術係那個你也不喜歡,江雯那樣的,你又說自己駕馭不了,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啊?”
有人聽著他的問題,小聲議論,“路遙貌似從未說過不喜歡溫涼吧?”“就是啊,我總感覺他倆在一起的畫風特曖昧……”“我覺得路遙分明就是喜歡溫涼的,喜歡一個人的話,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你看路遙的眼神。”“反正我也覺得,他對任何女人都可以溫柔,但這種溫柔隻是因為他紳士,可喜歡跟紳士是不同的,他跟其他女生在一起,兩個人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可你看他跟溫涼在一起……”
她們紛紛看向緊挨著溫涼站著的路遙,她若是側身,他就麵對著她站著,像是他的世界完全以她為中心,盡管是很細微的細節,但往往細節最能展現人的本心,一片嘩然聲響起時,路遙笑著說道:“上次不是還有人猜測我喜歡黎憂那款麼?我對看起來過分柔弱的女生確實是沒有抵抗力的。”
這番話,當然是他故意當著同學們的麵說的,目前校花的選舉還在進行中,黎憂因為他的關係,目前票數正在節節攀升,很快就要追上溫馨了,“車來了,我跟溫涼先走了,你們慢聊。”
他站在車門口,先等溫涼上了車,而後才跟著上去,有人犯著花癡道:“好紳士,好man哦!”
等這輛車離開後,有人開始yy他倆,有人則開始好奇,“如果他當真喜歡溫涼,那又為什麼要每次當著眾人的麵,誇黎憂啊?上次校花排名,就給她排了第一,這次又說對這類型的沒有抵抗力!”“是哦!真是好奇怪呢。”“難不成路神是害羞,不好意思跟溫涼明明白白表明自己的心意,所以幹脆拉了黎憂當擋箭牌?”“確實是有這個可能……”
他們聊到這裏時,有人持反對意見道:“咱路神是明明喜歡,但卻說不出口的人麼?我敢打包票,他跟溫校花隻是朋友而已,否則,就憑咱路神的美貌,他還不分分鍾將她拿下?”
部分人被洗腦,但仍有部分人將信將疑……
溫涼回去公寓,剛把門打開,就看到玄關處放著一雙男士皮鞋,她還未來得及換拖鞋,就探頭朝客廳去看,見薄曜果然在沙發上坐著,忙踩了拖鞋,跑過去質問:“薄曜,你什麼意思?不是說要讓我陪你去參加晚宴麼?要去接我嗎?可你卻坐在家裏看報紙!”她竟然還以為他臨時有事,沒來得及接她,“你要實在不想來接,你給我說啊,讓我平白無故等那麼久不說,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你……”
薄曜聽到這裏時,扔下手裏的一遝報紙,盯著她道:“你說夠了沒有?”
溫涼看著他冷傲的表情,看著他冰冷的眉眼,覺得莫名奇妙,她又哪裏招惹到他了嗎?
她突然想到了中午兩人見麵時的對話,她態度那般涼薄,不就是為了惹他生氣麼?他若當真氣了,能想到主動跟她離婚,那自然最好,“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麼?是不是你自己親口說的要來接我?可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你人不說,打電話你還不接,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就是為了耍我?!”
薄曜說道:“是啊,我就是故意耍你!”
溫涼用力的咬著唇,“薄曜,你簡直幼稚到不可理喻!”
她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薄曜瞪了眼她的背影,用力將麵前的桌子踹開……
砰的聲音嚇得在廚房喝水的梁木被嗆了下,開始劇烈的咳嗽著。
他端著杯子走出來時,見薄曜眼底滿是陰騖,哆嗦了下,將杯子洗幹淨後,放回原位,擦幹淨嘴,走出來看了眼緊閉著的臥室,問道:“少爺,少奶奶回來了?”
薄曜冷睨了他眼,沒說話。
梁木本不想往槍口上撞,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吵架了?”
薄曜抿著唇,沉默不語。
梁木問道:“少奶奶是不是怪你不去接她?”
薄曜斜睨過來,本是想讓他閉嘴,誰知道他卻大著膽子道:“我剛可是提醒你少奶奶要下課了的,是你自己非要作死的,現在少奶奶生氣,我,我完全可以理解……”
薄曜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梁木腳底抹油的逃開,“我去瞧瞧少奶奶在幹什麼。”
薄曜緊抿了下唇,瞪著他的背影,硬是將火氣憋下。
此時,他的耳邊正回響著他臨掛斷電話之際,席晨風跟他所說的那句話——小涼涼根本就不喜歡你,他甚至補充,哪怕一絲一毫。
溫涼正在隨手翻著時尚雜誌看著,聽見敲門聲,明知不是薄曜,還是問道:“誰啊。”
梁木笑著說道:“是我呀,少奶奶,少爺七點鍾的時候,要去參加晚宴,您最好現在收拾下,等會兒好陪少爺一起參加……”
溫涼冷笑著,“人家皇上都不急,你個太監急什麼。”
梁木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太,太監?他替自己鳴不平道:“少奶奶,我可是正宗的爺們啊!”
溫涼繼續翻看著雜誌,不說話,明顯的懶得搭理他,也懶得理會他剛才讓她收拾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