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漾看著王先生的臉色,她也一直在其中揣摩。這麼說來的話,恐怕還真的是與她上司有些關係了。隻是麵對著沈西何的幾個這麼簡單的問題而已,便沒了動靜,想必也是準備工作做的不充足。
許漾隻是一開始驚歎於沈西何問題的核心,一針見血,但是等她仔細想了之後,就會發現其實這些問題說的也隻是表麵現象而已,並沒有深切到實際中。而顯然的是,這個上司對此沒有細想,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變成這種反被將一軍的局麵。
不過,許漾也不會提醒他的。許漾可還是記得他先前訓斥她的那番情景,真是恨不得要活扒了她的皮一樣。再者,許漾對沈西何,畢竟還是有些私心的。就算真的是沈西何對那死者做了什麼,許漾也不會去揭露沈西何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沈西何自從說了自己的警察的身份後,他對王先生的態度也並不再如之前那般的尊敬。
“許漾要辭職。”沈西何語氣冰冷生硬,還夾雜著幾分針鋒相對的感覺。
許漾雖然表麵上有些不高興,辭職是應該由她來說的事情,為什麼沈西何要自作主張的替她開口?這不是許漾對沈西何的抱怨。而且她更覺得,在這種時候離開,會給人這麼一種……就像是畏罪潛逃一般的錯覺。
不過許漾的心裏還是有幾分高興的。沈西何很在乎她,至少辭職一事是這麼表明的。
“這……”王先生猶豫道。看的出來,對於許漾要辭職一事,他心裏很是為難的。仿佛這件事情的做主權利不在王先生手中。當然,這隻是許漾的猜測。如果不在王先生手裏,那還能在誰手裏呢?這種毋庸置疑的事情,她還有必要再揣測懷疑一番嗎?
許漾覺得,這種無端的猜測更會顯得她自己的小氣,所以便也很快的放棄了這麼一種先前的想法。
“難道先生還不能決定嗎?”沈西何看出王先生的遲疑,他抓住這麼一分躊躇不決,道。
沈西何所說的,基本上都是在猜測而已。而在沈西何從王先生的神情中,他怎麼有種錯覺,自己很多的懷疑揣測都是正確的。
因為這是沈西何從王先生的眼神中看出來的。
沈西何並不是什麼擅長推理的人,他所做的,隻是自己可以做的假設的那一部分。刑偵破案基本也沒有什麼靠推理的,小說與電視劇中的情節都是虛構的而已。
沈西何很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所以他也並沒有嚐試著推理,隻是幾個猜測,卻沒想到仿佛正中王先生下懷般,使他無話可說。
“不,我隻是覺得許漾對待工作的態度很認真負責,而且她又心靈手巧……”
許漾在聽見上司以“心靈手巧”這個詞來形容自己時,她忍不住有些反胃。還真是,什麼詞都用上了。許漾並不知道,她到底是何德何能,居然值得上司這麼挽留自己。而且……心靈手巧這個詞,恐怕也不是形容這種職業的吧!
“我想辭職。”許漾這次是自己說道。清脆的聲音猶如空穀絕響一般在這空曠的房間裏蔓延。
這一次,許漾沒有再假借沈西何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自己親口說的。這,更表達了她決絕的心情,而且對於很有自尊心的許漾來說,這種做法更是必不可少的。
這一次,上司再也沒有什麼反駁的理由。
“你真的想好了嗎?”王先生再一次問著許漾。
許漾想著,或許上司對她的離開,還真的是有些不舍啊!但到底是不舍得她這員大將還是其他的原因,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許漾再一次狠命的點點頭,她還記得就在前不久,許漾說當時隻有自己一人在殯儀館,連說了三次,她都沒有提到沈西何這個名字。而現在,她這次點頭的痛快以及迅速成程度都不同於以前,這也是從動作說明了自己對這個職業想要辭退的決心以及熱切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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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這裏廟小,容不得你。”王先生臉色已經有了幾分陰沉。而且這陰沉也是帶著幾分狠厲。“至於那死者一事,究竟如何還不知道呢!希望你不要想著逃跑。”王先生說完這話,就已經做出了請客的姿勢。
許漾聽了上司的話,她更沒有呆在這裏的欲望。
以前在許漾眼裏,上司是那種比較體貼下屬,而且又很和善,總之不管幹什麼都比較好說話的男人,但現在許漾再回想著昔日的情況,難道上司的慈和都是裝出來的不成?
許漾拉著沈西何就甩門離去。因為王先生並沒有許漾明確害人的證據,所以他也沒有什麼理由和立場來攔著他們。幾人也就這麼離開了。
兩人出了殯儀館的大門,走在初秋的道路上,微風習習,吹奏著幾分微涼。
“你為什麼不與我說?你為什麼要直接離開?你為什麼要……”沈西何還不待他問出這第三個問題,隻見許漾拉住了沈西何的衣袖。她在看向沈西何時,目光中還有幾分淚水漣漣,不知道為什麼而哭了出來。
“都過去了。”許漾喃喃著,她隻是在重複著這麼一句話。
“都過去了。”沈西何也重複著許漾的這句話。接著,沈西何摟住了許漾,兩人互相擁抱著。因為現在的時間正好是正午,也沒有多少人經過。
沈西何本來想與許漾在外麵隨便湊合著吃個午餐,但是許漾並不同意。沈西何為了遷就許漾,也就與她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後,沈西何想著先讓許漾坐下休息,然後自己去準備午飯。結果就在他要去廚房時,被許漾給拉住了。
“對不起。”許漾低頭小聲的道。
“沒事了,都過去了。”沈西何拍拍許漾的肩膀,安慰著她道。
沈西何鬆開許漾緊抓著自己的手,現在這種時候,還是需要許漾自己好好冷靜下。其實,隻是被人誣陷,也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