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易身旁的施二看著三弟一聽驥州之事竟比他和大哥還激動,頓時困惑起來,三弟並非驥州人士啊,他正要伸手去撫對方脊背安撫對方,手卻一僵
隻見對方的身體因為極度氣憤而顫栗起來,他與二弟相處也有兩年,哪見過對方這幅樣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求助般朝嚴戟處看去“大哥,你看看三弟”
這話驚醒了還在理清思緒的嚴戟,他立即往閔易的方向看過來,見閔易這樣子又怎會不知其心中的苦楚,那時接回閔易時他眼中已存了死誌,好不容易緩了過來,自己又怎麼忍心他活在仇恨中,便嗓音有些嘶啞勸慰道
“三弟,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事已至此,你家中人當然是希望你重新振作起來,你又何必如此為難自己”
可惜在閔易腦中現在隻剩恨意,他如今終於知道家族被滅的真正緣由,偌大家族隻為了南壁帝的一己之私慘遭屠殺,心中悲憤無比,哪裏聽得進嚴戟的勸慰,就算聽到了,腦中也一邊混沌,分辨不清嚴戟的話
施二看閔易這模樣就知不好,他急忙搖了搖閔易,卻見他還是那般眼神滲人,便朝嚴戟開口“大哥,三弟怎麼這般樣子”
也知不好的嚴戟趕忙從主座上下來,但見還坐在右上座的雲櫟恍如看一場鬧劇般的眸色清淡,頓時心中頓醒“公子既言了南蠻將要集結兵力來犯,那白少家主此時前來赤楓巒,後又煩勞公子上山,若是有何需要赤楓巒眾人的地方還請明言,若公子在如此搪塞,戟也隻能請公子下山了”
驥州即將開戰,白少家主卻親臨赤楓巒,必然是知道了當年的事情,雖然他也想為國獻力,無奈世事無常,自己與二弟是被驥州令記恨上了的人,若回到驥州,被人認出,怕會連累到在驥州的父母,可若不回驥州,又怕家中會有個好歹
嚴戟心中雖然糾結這些,但也無能為力,如今看閔易這樣更是難受,隻能先把男子的來意問清,因此語氣多了些不快
“是啊,你這廝若再不說清楚,別怪我不客氣”好像是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施二,也一雙眼睛怒瞪著右座的男子,若不是他,怎會有這一切,若不是他,三弟又怎會這樣,雖然也感激對方告知南蠻的消息,但三弟聽此消息都已神誌不清,自己哪管得了這些
“櫟原本以為大當家是想知道這消息的,畢竟大當家的家人還身處驥州,一時接來也受不了奔波”雲櫟對於二人的質問絲毫不掛在心上,隻是眸光轉向麵色猙獰的閔易,語氣輕嘲道
“櫟還以為閔家拚盡心思想保住的是個什麼人物,沒想到這般不堪,依附著別人活下來,一心也隻記得仇恨,連家傳兵刃都保不住,落到了蠻夷手中,如今更是令人恥笑,不想閔家竟然會出了這麼個廢物,是吧,閔易公子”
大廳中因為男子這句話頓時冷寂下來,施二是不清楚男子對著自家三弟說的閔易是誰,有些不明所以
本來因為男子前一句話,臉色漲得通紅的嚴戟一聽之後的這話,刹時驚的全身僵硬,他有想過白少家主有可能猜到三弟的身份,才這時而來的,卻未想過這一直緊守的秘密,會被男子這般毫不留情的揭開,他有想說什麼,可聲音怎麼也發不出來,隻留牙齒在打顫,眼睛的餘光費力朝閔易望去
見對方卻因男子的冷嘲而漸緩了過來,心剛放下,就聽閔易一句“原來這就是你們一行人的目的,我還以為白少家主是多麼光明磊落的一個人,原來也是惦記著閔家之物,我閔易雖然不堪,但死也不會將祖上之物交於他人手上”
三弟糊塗啊,聽閔易如此說的嚴戟心中也極為難受,他與三弟自小相識,怎不知道他那偏執的性子,平常寡言,對他說的最多的也隻是山寨事物和為二弟求情,什麼都悶在心裏,可這次他再怎麼心疼三弟,也隻能道一聲糊塗啊,白少家主怎會如此
“閔易公子真是貽笑大方,櫟給大當家個麵子才稱你一聲閔易公子,這世間哪還有什麼閔家,閔家早在兩年前就被南壁帝以叛國罪滅了族,聽說閔易公子現在改名為範閔,也是,閔易可是滅族滅姓的罪人,可爾如今還敢狂言白少家主圖閔家之物,這閔家之物莫不是那害的閔家家破人亡的煉器秘方,如此便也罷了,這般禍物送上門也晦氣,如何能得白少家主相圖,為止戈軍團煉製兵器的可是白家的煉堂,你閔家現已落得隻餘你一人地步,不得那閔家秘方,隻需把你一人除了便可,畢竟南蠻手中拿著的可是你家的東西,除了你,先鼓舞士氣也不是不可,隻是不想讓南壁那位陛下開懷,才遲遲未動手,三當家也別太看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