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冷傾離便也沒在拒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舉目望去。
一瞬,天地之間,好似顏色褪盡。
隻見那人,錦衣華服,身姿頎長,眉若刀削,容顏俊美,宛若天神,出塵絕世。
他迎風而站,憑窗而立,雙目半眯,俯視而來,竟如那睥睨天下的王者般,眉宇間竟顯霸氣,而那一身卓絕氣度,更是清貴冷傲,尊貴無比。
好似他就該站在那高山之巔,絕傲於世,俯瞰眾小,受那萬眾敬仰,虔誠跪拜。
冷傾離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她最為不喜的,便是他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
記得初識那一年,她五歲,初臨宗門,性格孤僻,冷言少語。他十歲,入宗多年,拜無虞老人為師,自覺高人一等。
初見,她不喜他的狂傲,他不喜她的冷漠。
再遇,她拜無虞老人為師,成為他的師妹。他滿心不甘不願,處處針對於她。
她視而不見,不予理會。他變本加厲,有恃無恐。
一晃五年逝去,她十歲,他十五歲。
她五官精致,皮膚白皙,已有傾城之相。他俊美絕倫,身形修長,已然宛如天人。
她眉目清冷,氣質冷傲,疏離淡漠。他眉眼帶笑,邪魅惑世,勾人奪魄。
她與他,矛盾不斷,勢如水火。
終於,也是在這一年,流逸宗選舉少宗主。
他天賦異稟,少年成名,武學極高,自認為勝券在握。
她生有奇骨,默默無名,修為難測,偏生不讓他如願。
他參加選舉大會,一路大敗,一時風頭無限。
她亦是不甘落後,一路追擊,驚爆眾人的眼。
最後的最後,偌大的比武台上,終於隻剩下了他與她,冷眼相對,氣氛詭異。
他狂傲,言語譏諷。
她不語,直接動手。
轉瞬,隻見兩抹殘影,自那空中交替,又快速分開,你來我往,眨眼之際,兩人竟也是過了百餘招。
一時,勝負難分。
他心下一片驚疑,竟是未曾料到她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實力,待再次麵對她,他便不敢在有半分的大意。
而她眉目淡然,對於他的反應,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更是從容以對,未見半分的慌亂於無措。
又是百餘招後,他氣喘籲籲,身上已然了幾分難堪。她靜立某處,白衣翩飛,不染纖塵。
她看著他,嗓音清冷,“這便是你全部的實力?”
他微怔,抬眼間,直直望入那雙淡然無緒的眸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那片淡然之後,他分明感覺出了幾分對他的奚落之意,不由臉色一沉,悄然握緊了拳,“你什麼意思?”
她眉眼更是淡漠,出口的一字一句,卻像鋒利的刀子般,狠狠的紮入他的心窩處。“你,也不過如此”
他渾身俱顫,竟是被氣得,恨不得親手捏碎那張雲淡風輕的麵容。
“冷傾離”他咬牙切齒,“你休要猖狂”。
不想,麵對他的怒目而視,她卻是神色未變,隻淡淡的丟出三個字,“你輸了”。
這一次,那把鋒利的刀子,不僅是紮進了他的心窩,更是殘戾無比的淩遲著他的血肉。
想他從出生到現在,受盡尊崇,無人膽敢忤逆,可是眼下,他卻是當著全宗上下的麵,受盡了她所親手給予的屈辱。
這口氣,讓他如何忍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