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沒有回應他,他的心沉了下來。
他意識到自己中了蠻軍的詭計,被他們以武將的生命做餌引到了腹地,如今看蠻軍們架勢,恐怕是要將他們留在這兒不可了。
如今孤立無援,一番大戰更是消耗了他大量的靈力,對於能否再殺回去,他並沒有多大信心。
再者,即使殺回去又能如何?
他這般想著,外圍的血衣衛已經與圍攏上來的蠻軍交鋒。
血衣衛固然強悍,但一番大戰之後已是強弩之末,蠻軍準備充足,這第一次交鋒便留下了近百位血衣衛的性命。
蘇長安嗅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眉宇間湧出一抹煞氣。
即使已無勝算,那又怎樣?
不到最後一刻,豈能束手就擒。
這般想著,他胸口的怒氣湧上心頭。
“浮屠!”
他一聲暴喝。
那把漆黑的浮屠劍猛然竄出,如離弦之箭直抵雲霄。
“三千!”
三千靈劍如臣子雖君王一般,跟隨著浮屠神劍一同飛入際,將之簇擁在中心,最後懸於半空之中。
“蓮花!”
蘇長安此音一落,那浮屠神劍與三千靈劍豁然旋轉起來,竟然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朵巨大的劍影蓮花。
“綻!”
這最後一字,如閻羅催命一般,陰冷無比。
那朵劍影蓮花在那時豁然綻開。
無數劍意奔湧而出,它盛開的花瓣就是取人性命的利刃,但凡觸及其鋒芒之人,無不瞬息被攪成碎末。
隨著這朵巨大的蓮花越開越盛,劍意覆蓋的範圍亦越來越大,一時間蠻軍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待到蓮花綻開,亦蘇長安為中心的方圓百丈之內,便已鋪滿了蠻軍的屍。
而方才還氣勢洶洶的蠻軍們在此刻亦停了下來,他們的眸子中爬滿了空軍,顯然對於蘇長安如此強大一招極為畏懼。
甚至已經無人敢在向前出進攻,在這蠻軍的腹地之中赫然出現了一道真空地帶。
蘇長安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這一式雖然帶走了數千蠻族的性命,可對於他的消耗亦是極大,他體內靈力依舊被耗去了十之。
“不要怕,敵將已是強弩之末!給我殺!”一位指揮的蠻將看出了蘇長安的疲態,他大聲的喝道,試圖鼓舞士卒們再次出進攻。可自己卻立於原地沒有絲毫出手的意思,顯然對於蘇長安頗為忌憚。
但那些蠻子亦不是傻子,他們同樣忌憚著蘇長安,一群人緊緊的圍著蘇長安與僅餘不多的血衣衛,卻依舊沒有一人敢率先衝鋒。
“取敵將級者,賞黃金千兩,美婢十名!”見士卒們依然不敢上前,那名蠻將又高聲喝道。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蠻將的賞賜顯然刺激到了這些士卒的心靈,他們雙眼瞬間變得血紅,似乎已經看到了成堆的黃金與美嬌娘們玲瓏的身段,方才的畏懼在此刻被拋諸腦後,他們紛紛出一陣怒吼,踏著同伴的屍又一次向蘇長安一眾起了衝鋒。
“將軍!”一位血衣衛望向蘇長安,詢問著他當如何是好。
如此險境,蘇長安又怎知當如何破解?
或者當他領著血衣衛們殺入蠻軍腹地之時,他的心頭便已多少預見了此刻的境遇。
他冷笑一聲,眸子中是滿滿的殺意。
“掩護我,殺了那蠻將。”蘇長安這般道,手中的九難刀亮起一陣寒光。
“好!”血衣衛們紛紛頷,他們何嚐未有想到此刻的境遇,血衣衛生於沙場,死於沙場,在成為血衣衛那一,他們的心中便有了麵對這一的準備。
“我為將軍執旗!”劉長玉見狀,心頭也湧出一分熱血,他將那張已經汙濁得看不真切的蘇字旗再次高高舉起,被鮮血染透的蘇字旗就好似一抹火焰,在蠻軍的腹地中熊熊燃燒。
蘇長安再次動了起來,身後蘇字旗迎風飄揚,血衣衛手持利刃,所過之處,蠻軍如草菅一般紛紛倒下。
轉眼,又是近兩百血衣衛倒下,剩餘不過七百的血衣衛也是渾身浴血,且或多或少都受了不的傷勢。
修為較弱的劉長玉更是被人在背上割出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可他們都執意跟隨著蘇長安,咬著牙衝開蠻軍一波接著一波的進攻,甚至不惜以生命為代價為蘇長安撕開一條血路。
“攔住他!快!攔住他!”
似乎是意識到了蘇長安想做之事,那位蠻將心頭一寒,大聲的嗬斥道。而他周圍的蠻軍也確實如他所願悍不畏死的擋在他的身前。
可這些都無法阻止蘇長安前進的步伐。
他又是一刀斬落一位蠻卒的頭顱,他雙目一抬,看向已經近在咫尺的蠻將,眸子裏是如狼一樣的凶光。
那蠻將身子一震,下意識的便要後退一步。
“不要...不要過來...”
他有些結巴的呼喊道。
在蘇長安如此強悍的氣勢麵前,他幾乎已經忘了自己也是一位問道境的大能,也忘了蘇長安連番征戰其實早已力竭。他胸口早已被滿滿的恐懼填滿,隻想著如何躲避,而生不起半點反抗的意思。
蘇長安自然不會遂了他的心意,隻見他運起體內已經所餘不多的靈力,身子猛地自平地躍起。
他將那把刀舉過了頭頂,一如那一年,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