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你可就是一個吃貨。”葉暢提到荔枝,他的兩個孩子都嚷嚷著要吃荔枝,特別是剛學說話的女兒奶聲奶氣地叫“枝枝,枝枝”,讓壽安白了他一眼,然後將女兒抱入自己懷中:“別把孩子們都帶饞了!”
“饞些才好,若是不饞,就長不壯實!”葉暢笑眯眯地道。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製服的人到了他這節車廂,向他與壽安行禮:“陛下,殿下,一切準備就緒,鍋爐已燒好,請陛下、殿下指示!”
葉暢笑眯眯向壽安示意,這種發號施令的時候,一般都是由壽安出麵,這是夫妻兩人的分工。壽安不過問具體的事情,但禮儀上的最高之人還是她。
“開始吧。”壽安將小公主抱在自己膝上,然後揮手道。
那人又行了禮轉身離開,此時外邊的人已經看到,機車頭部冒出濃濃的白煙,初時人們還驚呼著火了,不過也有想象力豐富的人道:“那可不是著火,這是一條鐵龍,那邊當是龍鼻,它在吞雲吐霧!”
不管怎麼想,看熱鬧的人很快就發現,鐵車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然後又敲響了鍾聲,開始緩緩向前移動。
這次火車的初次試運,對於長安城中的百姓來說,是極具震憾力的。當他們看到沒有馬牛或者人力帶動的鐵車,拖著長長的八節車廂,緩緩駛出長安東站,然後向著東麵奔去,他們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呐喊,那聲音如此大,一時間,幾乎將火車的隆隆聲都壓製住了。
阿布杜熱驚恐地看著這鋼鐵怪物咆哮前行,他比長安居民更為震驚。長安居民這些年見了不少新鮮事務,多少有幾分打底,而阿布杜熱則還是第一次看到劃時代的發明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先聖啊,真神啊,是我出現了幻覺,還是我看到了魔鬼……這怎麼可能,就是所羅門王再世,他也不會擁有這樣的力量!就是沙漠裏真有了燈神,也不可能變出這樣的東西……”
阿布杜熱的信仰原本是很堅定的,雖然來到大唐之後,為了追尋知識,他遵守聖訓,違心地做了些與自己信仰所衝突的事情,可他內心深處,還是懷著一種“有經者”居高臨下的心態,看著大唐的“無經者”們,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信仰的那位真神,也比不上大唐信奉的“上天”,而他的那位先聖,更是距離葉暢十萬八千裏。
至少那位先聖,除了吹噓之外,沒有給他們大食人帶來眼前這樣的“神物”。
因為是第一次在試驗鐵軌之外的轍軌上運行,所以火車跑得不快,時速也就是二十裏左右,比起騎馬狂奔要慢得多。但它能夠持久,從長安到驪山,六十餘裏的距離,一個半時辰就趕到了。他們是早晨動身出發,到驪山正好趕上吃午飯,這讓隨行的大臣貴戚們都驚住了。
“陛下,殿下!”
韋見素顧不得禮儀,下車便來到葉暢麵前,深揖長拜,山呼舞蹈,行了一個被葉暢明令廢止的大禮。
“韋公,這是做什麼!”葉暢忙摻起他。
“殿下真乃神人也,得殿下為夫,陛下果然受命於天!”韋見素一句話拍了兩人的馬屁,然後才道:“此火車者,軍國之利器,殿下得之,我大唐江山萬世安矣!”
他不缺少見識,隻是缺少一些膽略,方才在車上時,便看了一些相關的資料。葉暢讓人擬的資料,喜歡用數據說話,比如說這火車的資料中,對於火車的速度、載重,都有明確地數據。
正是這些數據,讓韋見素意識到,為何葉暢會這麼重視火車。
“如今大唐正日新月異,諸位與我有幸,同生於此時,此為開天辟地之際也,諸位助我與衛王,何愁不青史揚名,何愁不富貴百世?”見群臣與勳戚們都紛紛上前,一個個都是神情駭然,壽安緩緩說道。
葉暢微微笑了起來:征伐新羅以顯火器之威,而今日火車再彰技術之利,從此以後,朝廷上下,才是真正與他同心,他準備的那些革新措施,都可以大刀闊斧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