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9章 共剪銀燭話分權(1 / 3)

百姓終於散去了,皇宮之前,除了一地垃圾之外,並未剩餘什麼。

李俅長籲了口氣,從宮牆上爬下,然後陰沉著臉下詔:“將文武百官都召來,方才他們借口皇宮被圍無法進入,如今總沒有理由了!”

今日之事,給了他一個教訓,他原本還顧及聲名影響,不願意采取太激烈的手段,現在證明,他身邊幾乎沒有可信任的人,百官不足信任,禁軍不足信任,稍可信任的元載又是誌大才疏之輩。

他必須忍,長時間忍!

終有一日,他無須再忍時,會將這一切都清算。他很清楚,當初先漢之時,霍光擁立的漢昭帝,後來是怎麼樣誅盡霍光全家的。他也要學漢昭帝,哪怕隱忍十年二十年,也要忍!

到時候誅盡葉暢全家,不,全族,以洗今日之恥,解心頭之恨!

他的詔書下達沒有多久,朝中重臣便到了,以宰相韋見素為首,除了長期養病的王忠嗣、負責督建山陵的葉暢之外,全部到齊。

眾人的神情都很嚴肅,看到他們的臉,李俅強忍住惡心,在自己的臉上也堆起了笑。

“是朕錯了,朕心太急切,又聽信奸邪之言,欲行專利之法,以有今日之變。朕已斥退元載,罷去其人一切職司,將親至泰陵,請衛王複相。”李俅見群臣不開口,自己便開口道。

話才說出,他發現,群臣的神情很異樣,不是驚訝,不是欣喜,甚至不是鄙夷,而是一種複雜的多種心思摻雜在一起的神情。

他的心“登”的一跳。

韋見素咳了一聲,看了獨孤明一眼,獨孤明不耐煩地催促道:“韋相柱石之臣,再不開口,更待何時!”

韋見素歎了口氣,這個事情,終究還是要他來做,他也知道,自己推托不得,哪怕是現在辭官不做,也來不及了。

想到這裏,他看著李俅,緩緩道:“臣身荷先帝之重恩,寄以托孤之重,然而臣才器短淺,難堪柱國,致使陛下為奸邪環繞,臣勸諫不得,乃有今日。”

李俅聽他開口責備自己被奸邪環繞,懸著的心放下一小半來,便又責備道:“非幹卿事,乃朕自己用人不當。”

“昔日昌邑王為帝,一月之內,犯過多矣,猶不及今上,霍光以為其人不可為天子,乃廢之為海昏侯。”

“你們想要做什麼……你們想要做什麼?”聽到這裏,李俅驚慌地叫了起來:“住口,住口,不許說!”

“事已至此,雖然對不起先帝所托,但也不得不去做了。”韋見素繼續道。

“來人,來人,衛兵,把這大逆不道之輩抓起來!安元光,抓起他,朕封你為王,快!”

禁軍自然絲毫未動。

“將慶王帶入偏殿,衣裳冠冕都取下,另,符璽郎何在?”韋見素道。

慶王乃是李俅被立為太孫之前的封號,韋見素一語,就已經剝奪了李俅的帝位。李俅還在咆哮大怒,但是已經有衛兵與太監上來,麻利地將他一夾。他的幾個心腹,此時都畏縮不前,躲在一邊瑟瑟發抖。

李俅此時發覺,自己已經眾叛親離,原本可以依靠的元載,此時也不知道身處何方了。他厲聲道:“葉暢呢,讓葉暢來見朕,他敢行此大逆之事,為何不敢來見朕?”

聽得他還這樣咆哮,獨孤明上前劈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心中滿是快意:“還敢汙蔑衛王,若非衛王,你這般廢物,如何能身登大寶?若非你猜忌衛王,致使先帝病重之時,衛王未能歸京,又怎麼會令國策不得延續?若是衛王能托孤輔政,國事又何至於此?你不知,我卻知道,先帝不隻與我說,你平庸之才,若能蕭規曹隨,放任衛王施為,則可成為大唐最出色的天子,可你卻毫無自知之明,否則又何至於這般地步?你還敢罵衛王,可知今日要廢黜你者,非是衛王,而是宗室皇親,朝中群臣,還有天下九千萬百姓!若不是衛王仁厚,必會饒你性命,你現在還能如此?”

獨孤明一番話連珠而出,將李俅的咒罵之言全部吼了回去。

李俅被製住,國璽符印也都收了來,韋見素又看著獨孤明:“獨孤公,接下來,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