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點了點頭,叫來兩名宋兵吩咐了幾句,進了那間偏房,不時兩人就捧出一大堆幹糧食物來。
兩個人把食物往地上一放,還沒等雲貴下令,幾個士兵就一哄而上,把地上的食物搶得幹幹淨淨。
一位宋兵把自己搶來的事務,分出一大半,遞給了站在那裏不動的雲貴。
雲貴看了看那位士兵,搖了搖頭道:“丟人現眼,你們就不怕被那奸商們嗤笑!”
陳炎看了看地上那些放下兵刃,胡亂把幹糧往嘴裏送的宋兵,憤然道:“你們枉為大宋將士,竟敢傷害無辜百姓,我們不是什麼奸商,而是奔赴揚州的是援軍!我說的是援軍,還不進來嗎,援軍!”
“援軍?”雲貴和地上那些正在啃噬食物的宋兵還沒反應過來,隻見一隊神器隊員在陸秀夫和藍海洋的帶領下,迅速進來,把刀子架在了那些正在吞咽的脖子上。
原來陸秀夫等人聽到聲響,到了屋外,就看到雲貴舉刀砍傷了李嫣,他怕雲貴繼續對陳炎兩人不利,所以一直不敢貿然衝殺進來,隻到見那十多個宋兵忙著搶吃,戒備鬆懈,又聽到了陳炎的指令,這才衝了進來。
雲貴見勢不妙,揮刀想又要向陳炎奔去。
陳炎這次已有防備,急忙拔出腰間的至柔寶劍,順勢一抖,擋下了那一刀。
這時,藍海洋已經趕到,手揮大刀和雲貴纏鬥起來。
兩人你一來我一去,鬥了二十來個回合還是沒有分出勝負,隻是雲貴畢竟多日食不果腹,體力漸漸不支,手上動作凝滯,敗相已露。
陸秀夫仔細看了看雲貴,搖搖手道:“藍將軍快快住手,兩位快快住手,雲貴你難道不認得我了!”
藍海洋和雲貴聽到陸秀夫的聲音,各自收回砍刀,退後了一大步。
雲貴朝陸秀夫看去,上下打量起來,他忽然眼睛一亮,拍拍前額道:“你是陸推官,不對,不對,你是陸侍郎!”
陸秀夫笑笑道:“正是我陸秀夫,那一直衣著光鮮的雲貴雲將軍,什麼時候變成了如此邋遢模樣!”
原來陸秀夫多年追隨揚州守將李庭芝,從一位普通幕僚成為掌管機要文書的心腹要人,後來正是在李庭芝的推薦下,擔任了禮部侍郎這樣的高官。
陸秀夫雖然生性木訥,言辭不多,但是記性極好,平時和李庭芝那些手下偏將見過一麵,就大多能記得姓名。而揚州那些將校士卒也是對李庭芝這位性格沉穩、思維縝密的股肱要臣印象深刻。
雲貴和陸秀夫兩人在揚州曾有幾次短暫的會麵,所以彼此都還記得對方,隻是這兵荒馬亂之時,兩人的外貌形容多有變化,這才一時辨認不出來。
雲貴身形一緩慢,被藍海多下了砍刀,藍海洋一個掃腿打翻雲貴,順勢用刀架在雲貴脖子上等候陳炎的發落。
陳炎看到李嫣的傷勢還好,不是很嚴重,陸秀夫又和雲貴相熟,就擺手饒了雲貴一命,在陳炎看來,李嫣幫自己擋了一刀已經讓自己欠下了一個人情,現在即使殺了雲貴,也於事無補,這個人情依然還是拖欠著。
雲貴向陸秀夫跪了下來道:“人說陸侍郎赤膽忠心,果然名不虛傳,這岌岌可危之時,陸侍郎還要趕來相助,真是讓我門這些逃跑的人汗顏不止呀!”
陸秀夫聽說雲貴等人是要逃離揚州,落草為寇去,平時話不多的他一臉慍色說了很多大義凜然的話。
陳炎聽了,不免覺得陸秀夫還是有些迂腐,他指著雲貴道:“我們想要進揚州幫助李大人守城,你是留是走,全聽你自己的意思。要留就陪我們同去揚州城,要走就拿一些盤纏回家,隻是不要再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雲貴看見陸秀夫睜著圓圓的眼睛逼視著自己,心裏愧疚、悔恨、不安、畏懼全部雜糅在一起,也說不清是那種情緒占了上風,他躬身道:“陸侍郎和這位小公子要去揚州,雲貴願意做個向導!”
這話說得高妙,雖然表示了陪同陳炎等人去揚州,卻沒有表示願意跟隨陳炎共同守衛揚州。
李嫣指指陳炎,對著雲貴肅容道:“這位可不是什麼小公子,他是炎帥,是我們大宋神器軍的陳炎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