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正從遠處徐徐吹近,仿佛夾著塵土的氣息,攜著油菜花香,令人愜意,心曠神怡。
兩人在田間相擁。
嚴桓的動作很輕,很柔,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傷害到了什麼。
女人雙目帶著無限的柔情,含著笑意,似乎凝水晶瑩,靜靜的盯著他。
那份柔情,足以讓自己掙脫不了,隻想留下,相守一生。
可是女人卻讓自己離去,而她也不願跟自己走。
嚴桓隻聽她說,有些人是可以牽掛,可以戀念的。卻不能夠攜手一生。
一生太過漫長了。
那個清晨,她給自己唱著《從前慢》,目送著自己離去。
像是露水大濕了遍地盛開的油菜花,淚水也噙濕了自己眼簾。
春光或者會有流逝的一天,而明年複在,並已刻印在自己心中了。
紮西德勒!
有人手捧哈達,給自己戴上。
嚴桓走了很遠很遠,後來望見了那冬日夕陽下獨自走在街頭的少女,那布達拉宮下的長發飄起。
似乎似曾相識,似乎有著屬於彼此的溫馨與關懷。
香火中的佛像,佛像下虔誠的熟悉的麵孔,還有冉冉而升的煙霧。
這也是一個靜心的地方。
有那麼一瞬,在記憶流逝中,熟悉幻化為陌生,而自己也不知為何在這裏,找尋著什麼。
那女人在佛像前虔誠叩首,雙眼輕輕合上,長發柔順盤起。
經綸輕轉,香爐中嫋嫋的不是煙霧,而是人們的希望,而是一道掛懷。
嚴桓倒是不信神佛,不受規法。
很多時候能夠相信的隻有自己。
神靈是否真的存在尚是未知,心靈如大海中漂浮的世人,有時候或許需要寄托。
於是便生出信仰,一草一木,一樹一花。
自己倒不是沒有追求,但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唾手可得的,這才是追求。
這一次倒是可以破例,輕叩,心誠至靜,仿佛能夠聽到彼此心底的輕喚和響應。
佛陀弟子阿難在出家之前,在道上遇一少女從此愛慕難舍。
阿難對佛祖說:我喜歡上了一女子。
佛祖問阿難:你有多喜歡這女子?
阿難說:我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隻求她從橋上經過。
……
……
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結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家人用盡各種辦法都無能為力,眼看奄奄一息。這時,路過一遊方僧人,得知情況,決定點化一下他。僧人到他床前,從懷裏摸出一麵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海灘上。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走了……再路過一人,過去,挖個坑,小心翼翼把屍體掩埋了………
疑惑間,畫麵切換。書生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燭,被她丈夫掀起蓋頭的瞬間……
書生不明所以。
僧人解釋道:看到那具海灘上的女屍嗎?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2個路過的人,曾給過她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戀,隻為還你一個情。
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現在的丈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