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擠滿了馬克的朋友,查克的妹妹唱了一首《為國之戰讚美詩》。為何喪禮當天非下雨不可呢?這使得在墓園旁行走更加困難。神父吟著祈禱文。喇叭手輕輕吹著。深愛著馬克的人依序在馬克的棺木旁繞一周,灑下聖水。
我是最後一個對棺木畫十字的人。我靜佇在那裏,其中一個士兵——護棺者之一——向我走來,問道:“你是馬克的數學老師嗎?”我點點頭,繼續凝視著棺木。他說:“馬克經常向我談起你。”
喪禮之後,馬克的老同學大部分都前往查克的農舍用午餐。馬克的父母也在那兒,顯然是在等我。他的父親說:“我們想給你看樣東西。”接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皮夾。“他們在馬克過世時從他身上找到的,我們想你可能會認得。”
打開皮夾後,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兩張破舊的筆記紙,顯然這兩張紙已被粘補、折了又折無數次。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這是我把馬克同學們說他的好話列上的那兩張紙。’
“非常謝謝你為他做的事。”馬克的母親說,“而且,如你所見,馬克十分珍惜。”
馬克的同學們開始聚集在我們周圍,查克羞怯地微笑說道:“我也保留了那張表,就在我書桌最上麵的抽屜裏。”約翰的妻子說:“約翰要我把那張表放在結婚相簿裏。”
“我也有!”瑪麗蓮說,“夾在我的日記簿裏。”然後另一個學生維琪,從她的袖珍書裏取出皮夾,把她那破爛不堪的紙拿給大家看。
“我隨身帶著。”維琪神色自若地說。“我想我們都保留著我們的表。”
我忍不住坐下來開始哭泣,我為馬克及那些再也見不到他的朋友們而哭泣。
(佚名)
教練的秘密
在生活中,人人都有值得稱道的地方,我們隻需及時、得體地把它說出來就是了。
吃晚飯時,我一直在考慮怎樣啟齒告訴約西他不可能被遊泳隊錄取的事。這時,電話鈴響了。我幾乎無法聽懂對方說的是什麼。
“塞瑟,對不起,”我說,“您能再重複一下嗎?”
太太瞥了我一眼。
“您的意思是說約西已經被錄取了?謝謝,教練。”
“他被錄取了?”太太問。
“塞瑟說,他在約西身上看到了一些特殊的東西。”我說,不知道這“特殊的東西”是什麼。
“看看,你過慮了吧?”太太說。
突然,我感到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擔憂了。我覺得塞瑟根本不清楚兒子的問題有多大。在遊泳隊,約西將怎麼繼續訓練下去呢?我不知道。塞瑟是不是可憐約西才這麼做的?我對他們的第一次正式訓練憂心忡忡。
不出我所料,其他孩子都比約西有經驗,而且進步很快。約西卻需要額外的輔導,比其他孩子多得多的額外輔導。塞瑟總是及時趕到,向他指點迷津,我也隨時在旁邊提醒塞瑟的要求。我從約西專注的眼神裏看到,他對塞瑟充滿崇拜。
我聽見塞瑟對約西說了幾句什麼,並且伴隨著動作。忽然,約西點了點頭,沿著水道遊了開去,他遊的是蛙泳!
訓練持續了兩個小時,孩子們全都累壞了,約西除外,他是最後一個從池裏上來的人。約西的進步顯而易見。但是,訓練歸訓練。第一次比賽來到了。我和伊琳緊張地坐在看台上。“開始!”的信號一發出,孩子們就向池子裏跳了下去,可是約西卻用眼角瞟著左右。原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起跳!他看見別人跳了,自己才開始,遲了至少一秒鍾。
回家後,我對伊琳說:“你注意到了嗎?約西落在別人後麵,是因為他不懂得什麼時候起跳下水?”
“盡管如此,他還是奪得了第三名。”伊琳說,“還不錯吧。”
“是呀,但是他能做得更好。他需要額外地關注,他和別人不同。”
“他像你小時候。”伊琳說,“那時誰關注過你?放寬心一點。有時你的憂慮太多了,布魯斯。”伊琳說得一針見血。但是,下次訓練時,我還是找到塞瑟。“塞瑟,”我緊張地開了頭,“不知您注意到沒有,約西總是先看別人跳了自己才開始跳下水,我們能不能把用於聾人運動員的信號裝置用於他?那樣可能會好一些。”
“羅斯曼西先生,”塞瑟說,“約西不是小孩子,他會從錯誤中學習。我來教他起跳,他能學會的。”
“塞瑟,您不知道,約西他患有學習障礙症。別的孩子一學就會的事,他都感到困難的。”
“我來接他,他聽我的話。”塞瑟說,“您對孩子不會做的事擔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