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見迢氏麵色凝重,沒有接話。
木婂詫異,錦繡也放下了手中的書,兩人齊齊將視線落到迢氏身上。
迢氏想了很久,才開口說道:“奴婢覺得那個內監有問題!”
錦繡和木婂皆是大駭。
迢氏緩緩解釋:“他收下了布匹,給了一隻信鴿。離開的時候奴婢隨口問了一句,他居然說自己以前隻是個不起眼的跑腿的。”
見錦繡和木婂還是雲裏霧裏,迢氏特意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宮裏的規矩,宮裏挺拔用人是有章程的。內務府采買內監,內監進宮的時候就會被挑選一次,機敏的長相端正的,大多會被各宮主子選走,餘下木楞的一般是分派到盥洗局這等粗使地方。”
“宮裏的人都很小心,用的奴才都是要來曆幹淨,極少有主子破格提拔外頭的奴才。宮裏妃嬪尚且如此小心,皇上身邊服侍的人更是要精挑細選。”
“現在服侍在皇上身邊的內監總管和幾個上了年紀的內監,那都是皇上初登基時就追隨左右的,是皇上最信任的心腹。餘下年輕的內監,都是四五歲就淨了身送進宮,很早的時候便跟在老太監身邊學規矩,等到了一定的年歲才到殿前當值。”
“以皇上多疑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破格提拔哪個內監,而且奴婢問他的時候,他目光躲閃說話含糊,奴婢才敢斷定他有問題!”
木婂立刻轉身去箱籠裏將聖旨找出來,放在燭火下頭給迢氏看:“乳娘您仔細看看,奴婢實在看不出這聖旨是真是假。”
油燈很亮,聖旨上的字跡工整排列有序,龍印的章泥清晰,聖旨的紙張也沒有問題……
迢氏仔細看了好幾遍,不禁蹙眉:“表麵上似乎是看不出什麼。”
錦繡跟著陷入沉思,思前想後,突然問迢氏:“他不是給了你一隻信鴿嗎?”
迢氏道:“讓春兒帶下去養著了。”
錦繡道:“如果他不是宮裏出來的,那隻信鴿就不可能是宮裏飼養的。我的意思是讓人帶著這隻信鴿,順著信鴿的方向去找,看看這隻信鴿到底飛到何處。”
眼下似乎也隻有這一個法子了。
錦繡思忖了一下,略微蹙眉:“其實細細想起來,的確有許多不妥之處。王爺的生母靈小主是皇上最寵愛的嬪妃,所以皇上才會這般看重王爺。王爺突然薨逝,皇上定然是傷心欲絕,如果我是皇上的話,不會隻派一個內監來傳旨,而是會出動大禁軍,將王爺的棺槨帶回帝京,安葬在皇陵。”
木婂認真聽著,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個內監口口聲聲說墳塚要按照皇室的規格來修建,奴婢記得皇室發喪,那是需要皇家特質的黃綾,還要諸多遊龍白燭、西海白布,壽衣也是內務府定製。他空手而來,什麼也沒帶,連個風水師父都沒有,怎麼比照皇室的規格發喪?”
一旦開始起疑,內監就漏洞百出,她們細細想著內監進府時的一舉一動以及說話的語氣,越發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最後乳娘按照錦繡交代的,讓人帶了信鴿離開。
錦繡則找了程峰來,細細吩咐一番。
……
焦氏滿頭是汗,急匆匆地從外麵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