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目光幽幽看著她,“噢”了一聲,話音一轉,不知是笑還是冷的戲了一聲:“什麼不同?”
“木婂能為福晉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她亭亭站著,跟一隴寒冬中的俏梅般,目光澄澈,麵容寧靜,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繼續聽下去。
便聽見她繼而說到:“福晉或許不信,但這是奴婢的真心話。爹爹和哥哥是奴婢的至親家人,是奴婢的一切。福晉救了奴婢一家子,奴婢無以為報,唯有做牛做馬,方能報此大恩。”
錦繡一直冷冷地看著她,等到她說完這段話,吐出一口氣,才笑道:“做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你能麼?”
“奴婢萬死不辭!”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斬釘截鐵的肯定,像是早在心中下了決定般。
錦繡便悠然地笑了起來,理一理鬢角的簪花,扶額問道:“你可知,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
木婂一愣,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錦繡坐直了身子:“王府有姨娘懷孕了,你應當知道吧。”
既然是鐵了心要進王府,怎麼可能沒打聽。
木婂身子顫了顫,努力保持麵上的平靜,嘴角卻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錦繡從懷中摸出一包用牛皮紙包裹的東西,在手中摩挲了幾下,似自言自語般說道:“孩子嘛,都會有的,不過若是庶子誕在了嫡子前頭,以至於王爺血脈尊貴顛倒,這總是不好的。”
說著笑盈盈看向木婂:“你說呢?”
木婂目光躲閃不定,好半天才將視線落到錦繡手中的牛皮紙上,微翕的嘴唇抖了抖,許久才從牙縫裏擠出一絲倉皇的聲音:“奴婢……奴婢明白!”
錦繡就笑了,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
“既然明白,還用本福晉教你嗎?”
木婂走上前,雙手哆嗦著,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從錦繡的掌心中將牛皮紙拿起,神色幽暗地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行了個福禮:“奴婢明白,定不會讓福晉失望。”
錦繡默然地轉了頭,端起茶幾上的茶盞。
木婂失魂般出了內廳。
一個時辰後,木婂回來了。
菊青和湯嬤嬤都還未歸來,梅兒正在和錦繡說著王府裏的事兒,就見木婂忽然躥了進來,恭敬地給錦繡行禮。
梅兒皺眉,視線在木婂身上打了個轉兒,疑惑道:“她怎麼又來了?”
錦繡便故作淡然道:“我宣她來問問家裏的事兒,聽她說城外一家作坊的栗子糕不錯,便讓她去采買些。”說著轉眸看向木婂:“東西買了嗎?”
木婂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躬身帶著歉意說道:“今兒個作坊沒開門,奴婢明天再去撞撞運氣。”
梅兒嘀咕:“什麼栗子糕那麼好吃,有府裏的廚娘做的好嗎?”
木婂訕訕而笑,回答的滴水不漏:“自然是趕不上王府的廚藝,不過圖個新鮮罷了。福晉救了奴婢一家子,奴婢無以為報,聽說福晉喜歡零嘴兒的,便涎臉求了這恩典,哪知老天都不給奴婢這報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