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試探(1 / 2)

木婂是第二天到的。

“奴婢昨天夜裏來的時候垂花門已經落了鎖,守門的婆子說奴婢還不是王府的婢子,不方便夜裏進去。所以奴婢才拖著今兒進府的,還請福晉恕罪。”

木婂穿一件素色衣褲,頭發盤的整整齊齊,上麵隻簪一支木釵,麵容仍舊消瘦,卻少了在酒樓見到時的惶惶悲悸,多了幾分自由舒心的雀躍。

屋子裏隻有錦繡和木婂兩個人,湯嬤嬤進宮去了,菊青不知跑哪裏了,她將梅兒打發去了灶上。

錦繡不說話,隻眯著眼看她。

木婂始終沉默恭順,雖眼底有訝然劃過,卻並無其它表情。

這麼過了一盞茶時間,錦繡才暗暗點頭,這木棉至少性子是沉穩的。

選人用人,心性沉穩,遇事冷靜理智最重要。

“你爹和哥哥怎麼樣了?”錦繡問她。

木婂立刻露出感激的神情,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整了整衣裙,說道。

“木婂多謝福晉救命之恩。爹爹和哥哥現在都住在王府東邊的下人棚裏,吃食用度都有人打點。”說著笑了笑,有些歡喜:“府裏還有媽媽幫忙請了大夫,大夫開了藥,說哥哥隻要服上半年就能痊愈。”

木婂是打心眼裏高興,日子終於有個盼頭了。

以前委曲求全忍辱在酒樓那實在是走投無路,去年的一場災害讓他們家中顆粒無收,沒法子了才想著離鄉背井來帝京碰碰運氣。

哪知在路上哥哥染了病,好不容易到了帝京,那些人都嫌棄他們是乞丐,別說做工了,就是在人家店鋪門口多留一分鍾都會被攆走。

好不容易酒樓掌櫃肯收留,卻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幾次想納她為小妾,她不肯,那掌櫃就打她,將最髒最累的活兒分給她和爹爹,還不給哥哥看病。

就這麼著,她也不敢反抗。一旦反抗,他們可能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如果不是遇見錦繡和和碩,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所以一聽到錦繡召喚,她便巴巴地趕來,夜裏婆子不放行,她就在王府的門口守了一夜,一直等到天亮了,第一時間趕了進來。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報答這天大恩情,於是謙卑又懇切地說道:“奴婢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長處,人還算勤快,福晉若是不嫌棄就留奴婢在身邊伺候。奴婢不要工錢,隻要有口飯吃就行了。”

錦繡“噗嗤”笑了起來:“我救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在身邊做奴婢,你安心在外頭養著,等你哥哥病好了,你們一家子隨時都可以離開。”

木婂一聽,有些急了,慌亂道:“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真心實切地想要留在福晉身邊,伺候福晉。”

錦繡一頓,收斂起臉上的笑來,忽然嚴厲萬分:“伺候?你以為王府是什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本福晉難道還缺了人伺候!你不會以為,本福晉一時好心幫了一把,你就可以以此為借口訛上王府!”

阿貓阿狗,訛上……

這些難聽的字眼若是其他人聽見,隻怕麵紅耳赤羞得就要找個縫隙鑽進去,亦或者憤憤然帶著一身絕傲正氣闊步出去。

木婂隻是那麼站著,臉上的容貌都不曾改變,依舊恭敬萬分,甚至還溫溫柔柔地開口說道:“奴婢自然曉得王府勢大人多,福晉身邊丫鬟婆子眾多,但奴婢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