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劉毛弟也拉了上來,兩人靠著洞壁打算歇一會兒,我給劉毛弟點了支煙,他接過狠命抽了兩口,才鬆了口氣:“媽的,憋死我了。”
我搞不明白他這是唱的哪一出,當下便問他:“你怎麼躲到那樹洞裏?”
劉毛弟看了看我,低下頭卻說:“有人吩咐過的,她說你有可能還活著,叮囑我好接應你。剛才塗到你身上的是蟲卵,那人頭裏邊寄居著大蟲子,你塗上後它就分辨不出來了。”
“誰叮囑的?”我問。
他又狠命吸上一口煙,舔了舔嘴唇:“婆婆。”
大背頭那一行人中,就隻有那一個死老太婆,劉毛弟口中所指的,必定就是這個人。畢竟她曾想害過我,以至於我對她沒什麼好感,要說是她特意吩咐劉毛弟來搭救我的,老實說我不太相信。
劉毛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便又解釋道:“你記得在山穀,我給你那飯盒中,還有外麵石室拱門上的字?你知道是誰寫的嗎?”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他卻說:“這也是婆婆特意吩咐我的,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我聽後整個人就迷茫了,不知道這其中有何門道,據我估計,這老婆子可能不是和大背頭一夥的。雖表麵上是一隊人馬,實則有自己的小算盤,救我出於何種目的我尚且不明白,但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不可能是出自一片好心,這其中必然有利益的成分,也就是說她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劉毛弟這時一直在想著心事,彼此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抬頭看了我一眼,好像對我有話要說的樣子。我這人是直腸子,不喜歡拐彎抹角,便叫他有事說事。
哪知他卻搖了搖頭,一臉憂色地躺在土壁上,“看你也像一老鐵哥們,其實,這次下來我哪一夥的人都不是。”
“哪一夥的人都不是?”我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詞不達意的。
“我也不假假咕咕蠻你了,也就是說,我既不是胡老板那一邊的人,也不是栓子爺這邊的。”他沉默了下:“其實三哥他沒死!但好像失憶了。”
劉毛弟這人在村裏我就感覺他是屬於膽小怕事,見風使舵那類型,我心說你這莫非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沒準始終是向著斜眼三的。這時我又忽然想起田蕊曾信誓旦旦地告訴過我,斜眼三確實是死了,但因為我在小木屋見過斜眼三一麵,使得我這個見過屍首的人也開始懷疑起來斜眼三到底死了沒。然而現在第二個人說斜眼三沒死,那就不得不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了想便問:“這話怎麼說?”
他抽完了煙,又問我再要了一根,我注意到他的手都激動地發抖,“你在上邊踩著地雷,我們下了那條土地道的時候,走了沒多久三哥就從後邊提著電鋸衝了過來,胡老板有槍都幹不過他。我們於是便逃,但他卻不認得我,人好像瘋了。”
“果然是他!”我心中一驚,又猝然想起在石道裏看見的那隻超大號腳印,便又問他:“那後來斜眼三跟著你們,怎麼不見了?”
劉毛弟表示不知道,一臉迷惑,“我們當時嚇得隻顧著跑,不清楚在什麼時候把他甩丟的。”
“其實……”他頓了頓,沉默了下,欲言又止的神態:“三哥也並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他對我們這一幫兄弟還是很耿直的,他這麼做是為了救整個屍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