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蕤醒來的時候,麵前的火堆早已熄滅了。空氣中彌漫著一層水霧,帶著泥土和樹葉的味道。她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卻發現自己正靠在言敘的肩上,他的頭微微的抵在自己的頭頂,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清爽好聞的氣息。她輕輕的抬頭,鼻尖正好從他的唇邊劃過。蘇蕤一愣,頓時感覺鼻尖一陣麻麻的,就像有人拿著一根羽毛在她的鼻尖劃過,很輕柔,帶著一絲暖意。
蘇蕤見言敘還沒有醒,不敢亂動,生怕驚擾了他。她從來都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過他的臉。睡著的他,麵容純淨如初生的嬰兒,臉頰微微泛紅,緊閉的雙眼遮住了他那副漆黑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蘇蕤看得入神,忽然間,言敘動了一下身子,蘇蕤立馬做賊心虛的把頭轉了過去,隔了幾秒見言敘沒有任何反應,又慢慢的把頭轉了過去。卻見他眉毛緊皺,一臉難受的樣子。蘇蕤一驚,抬手貼在言敘的額頭,試了一下溫度,好燙!昨天他把外套脫給她,自己隻穿了一件薄毛衣,就這樣睡了一個晚上,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滅的,再加上早上露水又重,肯定是著涼了。
蘇蕤皺了皺眉,立刻托著言敘的頭,起身跪坐在他身邊。快速的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他身上,抓著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試圖把他叫醒。
“言敘?言敘?”晃了幾下,見他還是沒有醒過來,便輕輕的拍打他的臉,臉上的溫度也是燙的嚇人。幾下過後,言敘微微睜開了眼睛,眼神迷惑的看著蘇蕤,“怎麼了?”聲音低沉而又沙啞。
“你發燒了,我們現在要立馬下山。”
“嗯”言敘點了點頭,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是不是很痛?”
“我沒事,還好。”沙啞的嗓音回答道。
蘇蕤抬起言敘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我先扶你起來。”
言敘被蘇蕤扶著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感覺身體絲毫沒有力氣,看來的確是凍得不輕。蘇蕤看著言敘現在軟綿綿的樣子,好像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推到。
“對不起,要不是昨天你把衣服給了我,你也就不會發燒了。”
他聽著蘇蕤自責的語氣,安慰道:“放心,我沒事。隻是有點發燒而已。”
蘇蕤點點頭,畢竟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下山,道歉的事等他們下山以後再說。
蘇蕤伸手想要扶著言敘的胳膊,可是卻被言敘反握住,抓在手裏。蘇蕤本想抽出來,可是言敘卻執拗的緊緊的把她的手握在手裏。事實證明,永遠不要小看一個男人的力氣,哪怕是他在生病中。看著言敘執拗中帶著病態的臉,蘇蕤隻好作罷。
忽然間,蘇蕤有一種他們在拍荒野求生的感覺。麵對一個奄奄一息的戰友,她一個堅強的女子,憑借著堅韌的毅力不拋棄、不放棄,與戰友共同麵對前方未知的道路。
兩人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言敘此時已經滿臉通紅,身體沒有一絲力氣,可又執拗的不讓蘇蕤攙扶,自己硬撐著。但是握著蘇蕤的手依舊不見鬆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