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素質,體現在他的生活態度和方式上,便有精致和粗糙之分。現代人追求精致優雅的生活,因為這是文明的標誌。下麵這位女士描述的她的女友的生活,相信會對我們都有所啟迪:
一日去拜訪一個未曾謀麵的網友。在約定的地方,大老遠地看到爬滿綠色藤蔓的樓房跟前,站立著——個皮膚白皙的漂亮女孩,她的笑容如五月陽光般明媚鮮亮。
我很高興地走過去和她輕擁。對她說,燕子,你帶給我的印象就跟我們聊天時那麼活潑燦爛。一起並肩走回去的時候,我的笑容僵持在刹那之間,陽光很刺眼。我發現眼前這個青春朝氣的女孩竟然是個跛子,她的左腿足足比右腿短了幾公分。
笑容凝固,剛才的快樂頓時逃遁無蹤。我一時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又不好把驚訝失望之情暴露在臉上。以為接下去相處的時光雙方都會非常尷尬,我會因為極力掩飾自己不自然的眼神而行為拘束無所適從,她或許會因此感到傷心。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懊惱和後悔。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錯了。這個身有殘疾的女孩向我展示的這種生活方式,讓我看到了平凡生活精致與優雅的一麵。使得這一次的拜訪意義頗豐,令人回味無窮。
燕子住的單身公寓是由原來的學生宿舍改建而成的,房間雖然有些陳舊但很寬敞。推開房門的一瞬間,—種明快清新的格調便撲麵而來。小小的一方空間被女孩子特有的靈巧縝密的心思裝點得簡樸而不失雅致,可謂匠心獨運。
地板是擦拭得一塵不染,從床邊一直延伸到門口鋪著——塊灰色的地毯,把一個本來有些尷尬的空間劃分成不同的兩個局麵。一部分放置著瑣碎物什,諸如熱水瓶、茶具和一些生活用品。另一半則是一個女孩子特意留出的私人天地。所有的心情都在這裏了。整理得紋絲不亂的床單,牆壁上垂掛著一串紫色的風鈴花,枕邊放置著昨夜隨意翻閱過的書籍。窗台邊插著一大束淡綠色的情人草,沐浴著初夏的晨風和陽光。還有到處擺放的花朵和植物,為簡單的空間賦予了自然生動的氣韻。一切都流露著一種恰到好處的美。
我們坐在窗台邊的小桌前喝茶、聊天,旁邊的音響裏飄著悠揚的音樂。溫馨的餐桌布置加上幾樣可愛精致的小點心,使原本很平常的一次飲茶也變得與眾不同。我們喝的茶也有些特別,甜中帶酸還透著微苦,一問之下得知原來是她去年從北京帶回來的地道山楂茶,特意保留到夏天的時候喝。發現燕子很細心地把嗑下的瓜子殼放在旁邊的一個用竹子編成的小碟子裏。
在一個小本子裏,娟秀的字體,一筆—劃記錄的居然全是我愛吃的食物,以及根據這些配置的今日的菜單。這些都是我們在聊天時不經意之間透露出的小秘密呀,沒想到燕子都將它們記錄下來了。我不禁為她的細心而感動。
準備午餐的時候,燕子執意要燉烏骨雞給我吃。這道美味的菜做起來非常之麻煩,除了得準備許多配料之外還得反反複複開好幾次鍋,旺火慢火連著下功夫。本來說好是我做菜給她吃的,沒想到最後切、炒、煎、煮還有涼拌之類的工作都是燕子一人獨立完成的。每一道工序她都完成地幹淨利落。我這個客人隻需坐在隔壁的房間裏看書喝茶即可。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我們坐在一起聊天,在天藍色的窗簾掩映之下,在悠揚舒緩的音樂流淌聲中,談人生,談網絡和愛情。言談之中,發現燕子的思維敏捷,語言風趣活潑,每每逗得我快樂地大笑。
我問,一個人的生活是否會感覺孤獨。
偶爾會。她依然微笑著,笑容是她臉上始終不變的美麗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