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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少了些冷意。身穿鎧甲的士兵們手持長矛,臉上皆是獠牙猙獰的麵具。堅硬的像是淬過火的刀,圍著六輛馬車,三五層的齊齊站立。
夏奈落停下腳步,身後的人也都站住。隻有王公公踉蹌著挪到了夏奈落身邊。
風聲微動,從暗處飛跳出一身影,似豹子一般矯健,白光一閃,長劍劃過發出破空之聲,直指夏奈落。
“你怎麼不躲?”來人看著對麵被劍抵住喉嚨的少年,疑惑。
“往哪躲。”看著眼前似自己一般年紀的紅衣少年,夏奈落反問,“我打不過你。”
“哈哈哈哈…”少年長得白淨好看,生的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睫毛扇動,打散眸子裏的月華,笑著露出臉上的酒窩。
笑聲清脆,隨著散到山穀裏的每個角落。
他比夏奈落高出一丈,收劍的時候,手輕輕一挑,挑落了夏奈落發冠。
三千長發如墨,隨風散開。夏奈落勾起笑容,刹那芳華。黛眉輕挑,勾起三分英氣,眼中的中的清澈似將銀河的光輝全部收斂。
少年看著她,笑容更深。
“我是端木柒。”
他說著,眸子裏閃著幾分精光像極了狐狸,裏麵印著夏奈落的麵龐。
說話瞬間,靠向夏奈落,在夏奈落耳邊輕道:“我會是你未來的夫君。”笑容更加狡黠。
夏奈落抬頭看著他,眼中是不容褻瀆的高傲說:“吾名雲璽。”
“我知道,這是太後說的。本將軍不管,你以後是我的。”
端木柒瞥了雲璽身後的幾人,說完便跳上了馬背,策馬獨自走了。
雲璽看了看那抹火紅,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發冠,搖了搖頭,眼眸深沉。
“這是戍守西北的端木將軍的獨子,”王公公撿起發冠,在身上擦了擦,揣進了袖子。
“不惑之年來的孩子,總歸寵的驕縱,殿下勿氣。”王公公高瘦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嗬,祖母將這狐狸從西北運過來,沒少費功夫吧。”獨子,一人回來雲庭,怕是很難回去西北了。
“沒,是端木夫人請的太後懿旨,說是西北風大,怕吹著小公子。”
王公公從身變戲法是的拿出了一個紫色發帶。兩三下,束起那墨似的長發。
“嗯,回宮吧。”雲璽踏上馬車,回頭望了一眼山上,山的高處樹木隱約的遮擋著半夏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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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隱去蒼涼,華光之下雲庭皇宮如雄獅般靜臥,不見鳥鳴靜聽風動,紅瓦綠璃流蘇金玲,宮燈明亮,在夜裏似螢火般剔透。
宮女奴仆來往接連,靜態安然。
慈寧宮中,牡丹花香和茶香在空氣裏徐徐糾纏。
高位上的老婦人,一身深紫短裳夾扣景泰藍長褂,雍容華貴。鐵灰色的發髻高盤,綴金翟杜丹冠,柳眉晧目間是深悠的寧靜慈祥,此時麵露笑容,看著下方的宮人。
“哀家的好孫兒,今個總算是歸家了,虧得不似雲帝這般不知老母尚在,就不知家門矗哪。”
雲太後是前丞相的孤女,與其父一般是聰慧機敏之人,前丞相而立之年便病逝,丞相夫人情深意癡也於不久追隨而去。
當時的太皇太後念其孤弱,就接進宮中撫養。養著養著成了自家孫媳婦。
與先帝一起征戰沙場,歃血禦敵,也是令人足道的奇女子。
雲太後笑罵著,卸下無名指和小指上鏤緊的護甲。
那廂右位的晟太妃站起身來,修長的手指有些許皺紋,輕撫平素綠衣袖上的褶皺,和雲太後一般同是甲子的年紀,她恬笑著仍似般孩童般清純,“雲殿下自幼心疼皇祖母,怎著舍得姐姐你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