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秀才送蠟梅
宋·陸遊
與梅同譜又同時,我為判香似更奇。
痛飲便判千日醉,清狂頓減十年衰。
色疑初割蜂脾蜜,影欲平欺鶴膝枝。
插向寶壺猶未稱,合將金屋貯幽姿。
梅是文人墨客的寵物,它的色、香、韻及其品格都是人們所經常稱頌的。蠟梅與梅同在歲末春初開花,又同名為梅,所以常被人們誤認為是同一種。李笠翁就曾說:“蠟梅者,梅之別種,殆其共姓而通譜者歟?然有此令德,亦樂與聯宗。”陸遊在這裏也說:“與梅同譜又同時”。詩人將二者相提並論,是運用正襯的手法,以梅為對比來寫蠟梅,用極經濟的筆墨起到了突出蠟梅的作用,又引起下文。下一句就是在此基礎上進一步說明蠟梅香極清,甚至有過梅之處,故詩人說“我為判香似更奇”,比梅更奇,這就可見詩人的揚蠟梅之意。
“痛飲”二句繼續寫蠟梅之香。“千日醉”,典出張華《博物誌》:“劉玄石於中山酒家沽酒,灑家與千日酒……俗雲玄石飲酒,一醉千日。”陸遊在這裏利用感覺上的共通,運用了大膽的誇張:一聞到蠟梅的香氣,便如劉玄石痛飲之後,要一醉千日,沉醉於香氣之中,詩人似乎年輕了十歲,頓時變得放蕩不羈起來。作者以如此奇特的想象和浪漫的筆調傳神地寫出了蠟梅之香,倒不愧他那“小李白”的美稱。
接下來詩人描繪了蠟梅的色和姿。“色疑初割蜂脾蜜”以“蜂脾蜜”為喻很確切地形容出了蠟梅那淡黃而酷似蜜脾的顏色。對句中的“鶴膝”是對曲枝的一種形象說法,“影欲平欺鶴膝枝”用對比的手法寫出了蠟梅姿之美。
詩的前麵三聯對蠟梅進行了多角度的描寫,在詩人的眼裏,蠟梅是那麼的美好,所以最後兩句直抒胸臆:如此美物,就是插在寶壺裏也還配不上,隻有把它藏在金屋之中才合適。詩人借用漢武帝金屋藏嬌的典故來表達他對蠟梅的寵愛之情是最恰當不過的。全詩收束自然,有不到渠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