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俞力莎
“當日本繼續在其安全需要方麵依賴於美國時,印度更願意獨立地追求其戰略利益。”
代號為“馬拉巴爾”的印美聯合海軍演習已定於4月2日至10日在日本衝繩海域舉行,日本海上自衛隊將再度派艦船參與。
“馬拉巴爾”係列演習自1992年啟動,最早僅限於美印兩國,隨著日本加入及三邊演習的常態化,正逐漸從印度洋向西太平洋海域延伸。2007年4月,印度海軍派遣遠洋艦隊,與美國海軍在衝繩外海舉行“馬拉巴爾-07”第一階段演習。同年9月,日本參與了在孟加拉灣舉行的第二階段演習。2009年4月,三國海軍再度合作,在衝繩附近海域展開“馬拉巴爾-09”聯合演習。
澳大利亞亞洲研究協會主席、澳大利亞阿德來德大學教授普靈德拉·簡恩告訴本刊記者:“日本迫切地想與印度發展更為密切的關係,因為印度處於力量上升期,而且和周邊鄰國的關係錯綜複雜。反過來,印度也希望日本在軍事等領域給予其技術支持。美國想通過軍演使印度參與其加強太平洋地區穩定的戰略中,但印度並不想被視為是美國這一戰略設計的支持者,它的焦點更多放在通過軍演訓練其海軍作戰能力上。”
最值得關注的是日印關係的走向。實際上,這是兩國在防務領域低調結盟後的第一次大規模合作。2009年11月20日,印度國防部長安東尼訪問日本,與日本防衛大臣北澤俊美就加強兩軍在亞丁灣護航、反恐及海上情報交流等領域的合作舉行閉門會談,並正式締結了軍事合作條約。一個月後,時任日本首相的鳩山訪問印度,與印度總理辛格簽署共同聲明,宣布兩國開展深化安全合作行動,建立外交和防務部門副部長級“2+2”定期會談機製,並為確保印度洋海上運輸路線的安全而進行“海上安全保障對話”。2010年12月10日,日本防衛省公布了重新修訂的新《防衛計劃大綱》,指出日本必須加強與印度和其他在海上安全方麵與日本有著共同利益的國家的合作。今年1月6日,日本《讀賣新聞》報道,日美印三國將構建“戰略對話”,共同協商亞太及印度洋地區的安全保障問題。2011年上半年將開展局級協商,盡快促成國家領導級會晤。
普靈德拉·簡恩告訴本刊記者:“日印兩國過去在安全與防務領域的合作極為罕見。實際上,印度於1998年進行核試驗時,日本是國際社會中發出批評聲音最多的國家。‘9·11’後,日印在防務與安全領域的關係才開始升溫。”印度“國防研究與分析”學會的研究員普蘭密塔·巴魯埃則告訴本刊記者:“兩國間的防務合作,最初是由日本前首相森喜朗發起的。2000年8月森喜朗訪問印度時,與印度前總理瓦傑帕伊簽署了《21世紀日印全球夥伴關係》雙邊協議,確定了要建立國防部長和外交部長間的機製性對話。2005年,日本前首相小泉純一郎訪印,與印度總理辛格發表了標題為《新亞洲時代的日印夥伴關係:日印全球夥伴關係的戰略定位》的聯合聲明,還公布了一項旨在加強雙邊安全與合作的行動計劃,要求建立日本海上保安廳和印度海岸警衛隊的年度對話機製,加強印度海軍和日本海上自衛隊的海上安全合作等。2008年10月,日本前首相麻生太郎與印度總理辛格簽署了《日印安全合作聯合宣言》,內容包括防務演習、印度洋巡航和反恐軍事交流等,將兩國安保關係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度。”
對於美國在日印防務合作關係中扮演的角色,普靈德拉·簡恩認為:“不可否認,自21世紀初美印關係發生改善後,日本才開始考慮將印度作為其戰略合作夥伴。小布什政府提出要建立一個由美、日、澳、印組成的四邊防務框架,得到了日本前首相安倍晉三的積極迎合。然而,新德裏當時表現得很不情願,因為它的官方政策是發展睦鄰關係,不希望因此觸怒鄰國。當日本繼續在其安全需要方麵依賴於美國時,印度更願意獨立追求其戰略利益,盡管印日兩國間有不少利益共同點。”
“目前,日印兩國間官方的、部長級的聯係,甚至是軍隊層麵的來往,都有了顯著的發展。就在最近,日本陸上自衛隊參謀長火箱芳文將軍訪印,印度海軍司令梅赫塔及空軍司令奈克訪日,兩國的三軍首領都已經會麵。”普靈德拉·簡恩說,“然而,美日安保條約、日本憲法第九條以及日本國內強烈的泛軍事化情緒,使日本在與美國之外的國家發展‘硬性安全合作關係’時受到一定的製約。因此,日印兩國間業已形成的是一種‘軟性安全合作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