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烽火照西京(1 / 2)

第二日,阿寧同熙河在梨樹林中散步時,有童子來報:南侯舉起王旗,已脫離大佑,幾十載君臣情誼毀於一旦。

王畿中,已風雲際會,另一番景象。

昭蘇趕到梓宸殿時,盧老醫師正給離越左胸鎖骨中二分之一下一寸處刮骨祛著毒,佑王離昌伴在一側,同他王兄敘著話。

他走進了,才看到離越胸前翻飛見骨的傷處,“陛下,這又是何處刺客?”

離越看著師父,反而笑得爽朗道:“師父,徒兒的計謀成功了。先帝那個出身南越的小王妃,您還記得嗎?三哥的母親南蓀也出自於此。”

離昌接過去話頭“帝師可知,南越王妃出身蠱王世家,及笄之前充入先帝後宮,先帝崩逝時,其年方韶華,她的兄長將她接回了南越。”

昭蘇思索片刻:“此事與南疆那位三王子有關嘍?”

離越眯起狹長的一雙眼,“正是。我想三哥的野心,還是沒有滅過。”

離昌拱手施禮:“王兄,據臣弟所派探子搜尋的證據,南越王妃是當年叔父二妃南蓀侄女,與離遜王兄有些私情,恐怕其入宮為妃,也是別有用心,此次刺客,是南越城的死士。”

離越想起阿寧的母親,遂對師父說道:“師父放心,南家眾人,若與此事無關,寡人自然不會株連。當年三哥逼宮,南氏一族忠心耿耿,甚至出麵平亂,父王看在他們養育初音姑姑的份上,也未曾追究,此次若依舊不涉叛亂,寡人也會保他們尊榮依舊。”

昭蘇道:“陛下,可您依舊不得不防,百年前,是初音一襲戰袍,收複了南越王族,南嫵至今都躲在深山不曾出,雖大佑對其禮遇有加,可不排除有些有心人心中依舊有不甘憤恨。若其與南疆有所勾連,還是要有所防範。隻是若是無關,我們便遵循阿音遺願,保其一族榮華。但臣對南疆仍有疑惑,不若請佑王暗中前去,一探究竟。”

離越又道:“那就再帶上念惜丫頭,她不是通曉易容之術,同去也可以掩人耳目。”說著還對幼弟離昌眨眨眼。

離昌慨然一笑,滿口答應。

盧老醫師開了口,“咳咳,你們說完了正事,老頭我也有話說。陛下傷處離心脈過近,切忌勞心,最好來個好玩的小姑娘,讓他開開心。”

離越略著急,“盧老,您說什麼話,這宮中的姑娘,已經夠多了。”

老頭捋著胡子,一本正經地搖頭“非也非也,沒有您的心上人。”

離越悄無聲息地自言自語:“她來過了,剛剛離開而已。”

說著自己低頭笑笑:“雲起,給孤把折子拿來,孤看看太行山雨水來沒來,可不能又幹旱啊。嘉陵江沿岸的大雨暴發的山洪,賑災進行的如何。給孤宣工部雲司空,引西南諸河灌寧州等地的草圖一並抱來。”

師父不會願意讓阿寧踏進深宮,他也早已沒有資格,該斷了念想。

昭蘇和離昌離去時,離越的王後正端來湯藥,離昌瞧著王兄似乎是在笑,卻不知,這樣的妻子,溫柔嫻靜、相敬如賓,可他是否真的甘心如此。

古來江山美人,二者不可得兼。

離昌念惜一路疾行,疾風驟雨不敢稍歇,趕到南疆時,正逢滿城張燈結彩。

此時,正是南侯顧清珩舉起南國王旗,自立為王,並挑釁大佑,要求歲歲納貢。離越的王庭一石激起千層浪,文臣武將各執一詞。離越當機立斷,由於丞相林白與禹王離昌皆不在京中,先遣中郎將嚴清領兵十二萬,封其為三品定南將軍,平南國之亂。又格外提拔了在燕蒙山巴山書院中的師兄師弟們,為顯其帝王之怒,在雲天台為諸位將士踐行,並言“不破南都誓不還。”

不可否認,禹王離遜是個難得的治世之才,哪怕南疆這般偏遠貧瘠的城,也被他治理出一番新氣象。南疆自來苦寒,如今老百姓卻也有閑暇在茶樓話起家常來了,他們在談論三王今日要娶的姑娘,聽說是其舅家的姑娘,容顏似三月桃花,待會車架會從大道經過,他們特意一大早來茶樓占了這頂好的位置。

大胡子的念惜離昌相對坐下,一邊風卷殘雲迅速填飽肚子,一邊豎起耳朵,側耳聽著八卦。

果然快午時的時候,菜市口未開張殺人,倒是離遜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來了,十裏紅綢鋪散開來,離遜的王妃坐在轎中謙和地笑。念惜還同旁桌大爺嘮嗑道“這王妃可真和氣。”離昌腦中一聲罵娘,這個離遜,竟敢真將自己的庶母大張旗鼓娶回來。如此看來,不是他中途換人,便是南越也同意了,那麼南氏一族,是否與其暗中結盟,宮裏是否依舊還有南氏餘孽。

離昌迅速同念惜述說此間種種,不想這二貨姑娘隻是不停感歎“三王真豪傑也!”,離昌隻得扶額,暗暗在心中敬佩陳侯,將女兒養的如此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