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珩知道,他的父王如今終於解開枷鎖,南國重擔,如今便他一人承擔。
即位大典的前一日,他知道顧青允顧青闕一定會有所動作。果不其然,一夜之間,三皇子暫居的宣德殿外便已是層層鐵騎。他一身襦衫,展一卷國策在讀。
大皇子顧青允走進來,大怒。“顧青珩,你找死。以為憑你一人之力足夠抵擋我三千鐵騎嗎?”
顧青珩從書簡中抬起頭來,
“顧青允,你別忘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我不甘心,這麼多年,我苦心經營,一步一驚。為何這南國江山,最後還是落入你的手中。”
“父王他從來看不到我和青闕,而我的母妃,至死卻還望著明明殿。你說可笑不可笑。他與江氏無嗣,隻是因為不想她進退兩難。而我們,就活該活在這權利場中,死守南國江山。”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顧青允算個什麼東西。”
顧青允眸光一閃,狠吝至極。
腰間一把軟劍抽出來,如毒蛇一般直直朝顧青珩而去。顧青珩一個旋身,以書簡擲過來,一片一片,從顧青允周身堪堪擦過。
一批批鐵騎衝進來,顧青珩卻始終隻一人孤軍奮戰。
他知道,疏桐呈上的虎符不敵貞王軍中幾十載的威信,如若單憑虎符調令三軍,自是不必為王。
身後被重重圍住,他祭出含光劍來,上古名劍在他手中宛若剛剛出鞘,三尺青鋒,一招一式皆是出神入化的江氏劍法。
昔年她教的,她給的,他顧青珩半分不敢忘。
無奈來人太多,他一己之力,雙拳又怎敵得四手。肩上被劃出一道血口子,一個回身,背上被刺入一劍。
顧青允就站在陰影裏,邪邪笑開。顧青珩已經不記得自己踢出去多少鐵騎,正使出一招青雲撥月,回旋之間,江疏桐一身銀色戰袍,一把秋吟劍浴血而來。
她如今真的像個將軍的模樣,寒衣鐵騎是顧青允如何訓練才得,而她竟似劈山蓋月之勢,一個個劍花挽出來,招招正中眉心。
顧青珩想,她這簡直胡鬧,萬一傷著了可如何是好。他盡力護著她,卻不知五感失去了一感,卻讓她對聲音的捕捉更為敏感,如今僅靠雙耳,便可敵千軍。
騰挪之間,一守一攻,她們配合的極默契。顧青允皺皺眉頭,加入這場纏鬥。
江疏桐眸光一寒,在場者無不瞳孔驟縮,原來世上竟有如此上乘劍法,白光乍作,已直指顧青允頸間。
顧青珩想,她今夜一襲戰袍踏血雨腥風而來,天女所不及。
貞王帶著羽林衛趕到時,看到的便是女兒長劍直指皇子,睥睨天下的模樣。看得他心驚。
顧青允手中寒光一閃,趁著顧青珩正死死盯著江疏桐的時候一記飛鏢訂過去,正中鎖骨,差寸餘便頃刻間要了他的命。
顧青珩悶哼一聲,江疏桐心間一跳,指在顧青允頸間的劍刺入一分,殷紅的血便流下來。
貞王從頭到尾就沒瞅大皇子黨一眼,對負傷的三皇子也不理不睬,隻是令木將軍接管大皇子餘黨。
江疏桐把劍一分一分垂下來,卻好似用了全身的力氣。顧青允剛剛與她擦身而過時,似嘲似諷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