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過去三天,黑衣四人在某天淩晨留下一個錢袋子悄無聲息地離去,而那些江湖人士也陸陸續續地退了房,似乎是繼續往南邊去了。
這天早晨,客棧裏來了位不速之客,他一身褐色布衣,腰係闊刀,劍眉星目,一個跟頭就翻進了蕭娘的閨房。
說時遲那時快,三枚銀針直刺來人門麵,“呀!”他口中驚呼,身形靈活轉換,險險地避過了。
“十五,是我!”他舉手投降,忙叫道。
蕭娘在飛針過去的時候就已認出他來,眼底依舊淡漠,或者說冷意更添一層。
“公子你認錯人了。”蕭娘淡淡地開口。
東方朝依舊嬉皮笑臉,“怎麼會認錯呢?十五你隻不過換了身裝束,不過,這身真好看!”
“我不知道公子在說什麼。女子閨房之地,還望公子自重。”蕭娘麵凝嚴霜,一時間心下閃過種種猜測和不安。
東方朝眨眨眼,“十五,你怎麼說話文縐縐的?你莫非是不認得我了,我是東方朝,刀客東方朝!”
蕭娘垂下眸子,“公子自重,妾身從未見過公子,若公子再不離開,妾身要喊人了。”
東方朝聽到“妾身”二字,有些不適地皺了皺沒,倒是聽出了些逆反心理,“你倒是喊罷,我看你能喊出什麼人來!來一個我砍一個!”
蕭娘抬眸看他,神色未名。
“你,你看什麼?”東方朝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公子,你就當這世上已經沒有十五這號人罷!”蕭娘麵容安靜,卻被東方朝看出濃重的警告之意,當即一時語頓。
“掌櫃的,幫忙打掃客房的劉嬸問什麼時候結工錢?”門外柚子敲了敲門。
“這就來。”蕭娘應道,“公子從哪裏來,便回哪裏罷。”
東方朝大受打擊,自己千裏迢迢地過來尋她,居然隻有送客令,還不認自己。“哼!”他甩袖翻出窗子,還特地在蕭娘的窗台上留下個重重的腳印子。
蕭娘盯著那印子,格外無語。
“掌櫃的?”柚子疑問道。
“來啦!”蕭娘理了理裙擺,從床頭摸了銅錢開門,就見柚子站在門外,一雙眼睛左右遊移,生怕別人不知道剛才他在偷窺。
蕭娘也不和他計較,問道,“劉嬸在哪?”
“在大廳裏侯著呢!”柚子答道。
蕭娘點了點頭,拎著裙擺下樓,柚子跟在身後。
“掌櫃的,你真不再招個人?隔三差五地請幫工,不是很麻煩?”柚子再次提議道,比如再請個賬房先生。
“不用,我心裏有數。”蕭娘沒有把生意做多大的意思,能糊口就行。
你心裏到底有個啥數,能告訴我一聲不?柚子內心默默吐槽。
給劉嬸結了工錢,蕭娘再次回到櫃台記賬。
“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宿?”有客進門,柚子上前招呼道。
“住~宿~”聽到熟悉的聲音,蕭娘頓了一下,並沒有抬頭。
倒是東方朝忍不住,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他走到蕭娘櫃台前,一手撐在櫃台邊,一手敲著櫃麵,“掌櫃的,我要住宿。”
蕭娘避過他,“柚子,帶客官到上房。”
“我要你帶我去。”東方朝賴在櫃台前不走。
“我忙著,客官自便吧!”愛住不住,謝謝!
“你不說妾身啦!”東方朝似是發現了漏洞,“還說你不是……”十五。
蕭娘一個冷眼飛過去,他自動消了音。
“跟我來吧。”蕭娘無奈,從櫃台繞出來在前麵帶路。
東方朝心機得逞,腳步輕快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