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好大一處宅院。小七心裏驚歎。
那邊林小喬已經打發走了出租車,俏生生站在小七身邊,見他望著大門發呆,笑著拉拉他胳膊道:“師兄,這就是總壇,咱們進去吧。”
說著話,她從小挎包裏取出一柄黃銅大鑰匙,捅進大門上的鎖眼裏轉了三圈,用力去推大門,隨著吱溜溜門軸轉動,大門轟然打開。邁過大門檻,一堵巨大的影壁出現在眼前,青磚黃瓦,中間金黃色琉璃鑲嵌九龍戲珠圖,好一副富貴逼人的景象。
繞過影壁,後麵視野豁然開朗,迎麵一溜五間上房,兩側各有東西廂房三間,四周環繞遊廊,雕梁畫棟,圍著中間一個百十平米,青磚鋪地的大院子。
幾個巨大的金魚缸擺放在院落四周,十幾株高大的棗樹、槐樹遮住陽光,數隻鳥雀在樹枝間嘰嘰喳喳,伴隨著知了長短不一的鳴叫,整個大院顯得安靜祥和。
再往後看,東西廂房兩側的遊廊各有一個垂花門通往後麵,想必後麵還有不知多大的院落房屋。垂花門裏被一叢叢桂花樹擋住視線,無法窺視。
小七靜靜地欣賞這巨大的院落,林小喬如同一個靦腆的主人,麵帶微笑,悄無聲息站在他身後,也不催促。
半響時間,小七突然開口問道:“師妹,總壇怎麼這麼安靜?人都哪兒去了?”
林小喬在他身後小聲答道:“沒有人,神盜門,隻有我一個人。”
一股涼氣從心頭冒出來,小七心裏咯噔一下,忙問道:“什麼意思?什麼叫隻有你一個人?”
林小喬低下頭,說:“我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六歲時被師父收為弟子,就在這院子裏長大,那時候神盜門就隻剩下師父一個人了。師父連同我共收了三男二女五個弟子,都是師父在全國各地帶回來在街頭流浪的孤兒,在這裏撫養我們長大,傳授我們神盜門技藝,讓我們去上學讀書,對我們恩同父母。”
說到這裏,林小喬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淌下,哭著說道:“師父生前告訴我們,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神盜門傳承不滅,能一直延續下去,他老人家才有臉麵在地下麵對祖師爺和曆代門主。可是,大師兄和二師兄在藝成之後,依照門規出江湖曆練,五年前的一個夜晚,他兩人深夜回到總壇,身負重傷,跟師父說了不到半小時,就相繼死去。”
“師父一夜之間老了許多,死活不肯告訴我們兩位師兄遭遇到什麼,都跟他說了些什麼,隻是越發嚴厲的逼著我和師弟師妹三人練功。”
“又過了二年多時間,師父把我們三人召集在一起,對我們說,他要出趟遠門,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所以臨走前要我接替門主一職。我自然死活不肯,和師弟師妹鬧著要問個究竟,師父一怒之下搬出門規,令我跪在祖師爺靈位前起誓,接替門主之職,延續神盜門傳承。第二天一早,師父留下讓我繼承總壇房產的遺囑不告而別,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師父走後一年多,師弟再也不肯讀書,鬧著要去尋找師父,也在一個夜晚悄然離開,從此音信全無。隻剩下我和十三歲的小師妹兩個人守著這麼大的總壇。”
“去年,我考上了蘭海大學,小師妹在美國的姑姑千方百計找到她,把她帶去美國。神盜門,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說罷,林小喬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邊哭邊說道:“師兄,我一個人,守著這麼大的總壇,承擔著師父那麼大的期望,我該怎麼辦,我隻是一個女孩子,我沒有師父期望的那麼強大,我心裏好害怕,我根本沒有能力來做這個門主,師兄,你教我該怎麼辦。”
封小七眼含熱淚,把嚎啕大哭的林小喬摟進懷裏,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他總算有些了解在小樹林裏,林小喬認了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師兄後,忍不住哭出來的緣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