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多鍾,列車緩緩駛進蘭海市火車站。
一輛黑色普通牌照的國產商務車停在站台東頭,周珊珊領著大家上車後,讓司機先送自己和小七去她六姨工作的蘭海醫大第一附屬醫院,為小七的受傷頭部做詳細檢查,再把張瑩瑩劉山夏強三人送回蘭海大學,
夏強自然抗議這一安排,希望能陪著小七一起在醫院,被周珊珊一口否決,並再三交代大家,這次在旺家鎮的經曆絕對要保密,還有小七失憶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可能會讓小七引來校方關注,還有可能會迫使他休學治病,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一定要等到小七詳細的檢查報告出來後,再去安排下一步計劃。
大家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各自表態絕對保密。夏強知道小七的家境不太好,萬一被迫休學治病,十分有可能再無返回學校的機會,因此心情也很不好,衝動地說了一些賭咒發誓的言語,倒也令小七稍有感動。
蘭海一附院是全省規模最大的三級甲等醫院,周珊珊六姨在裏麵擔任副院長。在接到外甥女的電話後早就安排好一切,所以小七入院後很受重視,不過在進行了一係列CT、磁共振等檢查,並接受七八個專家會診後,得出的結論是,顱內沒發現任何血腫,觀察患者行為舉止,也沒有任何腦創傷性失憶的特征。
小七自然不知道現代醫學都能檢查到什麼,他反正一口咬定自己失憶了,讓幾位大專家一籌莫展,在一起翻看各種醫學資料,討論國內外同等病例,折騰了一上午時間也沒有得出什麼建設性結論。
最後勉強得出一個推斷,就是有可能是心理性強迫失憶症。患者在遭受巨大精神驚嚇和身體創傷的雙重條件下,心理自我保護機製啟動,主動將令自己恐懼的事件忘記。但為何連學校、同學、生活基本常識等也忘得一幹二淨,這種病例醫學上目前沒有資料記載,因此還不能給出結論性診斷。
周珊珊拿到手的建議就是,用情感來慢慢平撫小七受傷的心靈,盡量不要再讓他受到任何驚嚇,用生活中無微不至的關懷來喚醒患者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回憶,直至完全康複。
周珊珊望著這份建議,心裏哭笑不得,十分鬱悶。鬧了半天這小子失憶不是打出來的,是因為缺愛了,需要無微不至的關懷,還不要讓他受到驚嚇。哦賣糕的,這種失憶我也想得,隻是這小子一路上盡是讓我受到驚嚇了,誰能給他驚嚇呢?
所以等到小七笑嘻嘻湊過來問她結果時,她果斷的把診斷書塞進自己兜裏,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對小七說:“醫生說了,你這病很嚴重,一定要治,不然有生命危險。”
小七聽後一愣,心想這尼瑪都是庸醫啊,老子屁事沒有,哪來的病得很重?當老子傻嗎?
“現在回學校吧,看看你還有什麼後事需要料理的,等回頭再進醫院就不知道能不能出的去了。”周珊珊沒好氣地說著,一麵伸手拽住小七胳膊就往外走。
沒走幾步,見著小子也不說話,就這麼乖乖的被自己拽著往外走,倒是有些奇怪,回頭一看,小七正拿著那份診斷書看的津津有味呢,心下一驚,趕緊停住腳步去摸自己褲兜,空空如也。
“你,你偷我東西。”周珊珊惱了,伸手就要掐小七。
小七一臉的無辜,愁眉苦臉把診斷書還給周珊珊,唉聲問道:“這裏麵寫的什麼啊?跟天書似的,我一個字也沒看懂。”
周珊珊憋住笑,心想醫生寫的字你要能看懂那就見鬼了,麵上卻惡狠狠地斥道:“都跟你說了,你這病難治,問那麼多幹嘛?快走啦。”
醫院大樓九層的一間辦公室裏,靠在窗邊的周珊珊六姨望著樓下的周珊珊連拖帶拽著小七往外走,心裏若有所思,伸手拿起電話撥出一溜號碼。
兩人在醫院外麵吃了點飯,小七身上的錢早就在旺家鎮上中巴車時就全部拿出來充公,交給張瑩瑩了,此刻身無分文,自然由周珊珊掏錢。吃完後兩人打了輛車回到蘭海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