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滿樓請的客人不多,都是豪俠大氣之人,所以雖然馬昂年紀小,大家也沒有什麼輕視之心,一視同仁,言談甚歡,馬昂在席間學習到了不少東西,結識了好幾位極有意思的人,總之今天來這裏這一趟,算是值了。
中午吃過飯,沒有多做停留,便被寧醉墨給扯著開溜了。
自從那晚在海尼斯酒店見到馬昂洋洋灑灑九千九百言的卓然英姿,寧醉墨便時常會在夢中夢到這一幕,而且有時候會與父親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她想來想去,覺得這是父親在暗示能接他的班搞定《沉浮》的人便是馬昂,而一再做夢則是在催促自己要趕緊加班加點,在《沉浮》一事上不能再懈怠,所以今天好不容易逮到馬昂,便急急拉著他回江城大學去。
馬昂這次出奇的沒有反對,因為今天的所見所聞所學確實需要好好消化,去寧醉墨那裏安靜下來翻翻書,沉澱思索一下,是個不錯的選擇。
寧學博不在家,倒是讓馬昂暗暗鬆了一口氣,本來還在思索再見時應該調整一個怎樣的心態,是繼續跟之前一樣沒大沒小嬉笑怒罵,還是保持必要的尊重和合適的距離?想著怎麼都不太好,人與人之間一旦摻雜了身份懸殊,在對方的耀眼光環下還能保持舉重若輕不卑不亢確實不是一件易事。
路上,寧醉墨接到了一個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惹得她大發雷霆差點釀成車禍,但暴怒之後還是無奈停下車子,說是有個朋友遇到了點麻煩比較急,需要去處理一下,最多一個小時。
她很明智地沒有邀請馬昂一起去,因為知道肯定會被拒絕。想到反正也沒多遠了,馬昂索性就下了車,看了看表,淡淡道現在開始計時,一個小時不回立馬走人。話音剛落,那車子一個極誇張的漂移,轟鳴著排氣管狂奔而去,讓馬昂首次對自己所講的話產生一絲後悔。
下車的地方是江城廣播電視大學,雖然比不上國內藝校的三棵常青樹,但也算是前五甲的地方,生源一直不錯,也出過不少國內一線二線的明星學員,這幾年又請了些知名藝人做客座教授,很有些蒸蒸日上的勢頭。
因為江城廣播電視大學就挨著寧醉墨的家江城大學,十分鍾左右的路程,馬昂想了想左右無事,也有點好奇到底藝校學生會是怎樣的一種生活狀態,是否全是俊男靚女,是否都是光鮮亮麗,便走了進去。
江城廣電的校園不是很大,但是環境還不錯,鬱鬱蔥蔥的樹蔭,曲徑通幽的石階小道。
因為是上課時間,校園裏人並不是很多,馬昂也並未看到成群結隊的俊男美女,有些小失望,經過一個教室門外時,忽然感覺到那個教室的氛圍有些奇怪,不同於別的教室均在安安靜靜上課,這個教室裏人聲鼎沸,嗡嗡驚歎之聲不絕入耳:
“天,是舒蕾!我終於見到真人了,好漂亮啊!”
“真是舒蕾?之前有消息說舒蕾最近會回學校代課,我還以為是在騙人,人家現在正紅著呢,怎麼可能放著大把的鈔票不掙過來教書。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為得伊人矚目,本科目第一名本公子拿定了!”
“討厭,她一來人家就星光黯淡了!萬一心情一差,這科考不及格,全賴她!”
……
馬昂聽著這些見慣美女帥哥明星藝人的同學們的竊竊私語,不禁對這位魅力巨大的舒蕾老師有些好奇,抬頭一看,眼睛頓時一亮。
這個教室裏人很多,但能強盜般搶入你眼睛的就隻有一個,位於講台最中間的那位美豔女人。
肌膚賽雪,吹彈可破,妖嬈的身段,嫵媚的風情,一笑一顰猶如顆顆甜棗塞進了你抽搐的心脾,一舉一動就像甘露滋潤了你幹涸的心田。整個人就像一隻熟透了的櫻桃,讓人心肝兒怦怦,垂涎欲滴。雖然隻是靜靜而立,但那股誘人的風姿還是伴隨著陣陣淡雅的香風繚繞而來,纏綿不絕。
馬昂不怎麼愛看電視,隻是覺得眼熟,正自感歎這女人還真是風情萬種,舒蕾開口講話了,聲音柔柔的,語速讓人很舒服,便站著聽了一會兒,聽她講表演理論與實踐的差異,旁征博引,深入淺出,一時間竟有些入了迷。
“外麵那位同學,遲到了也不用一直站外麵,進來找位置坐就可以了。”
馬昂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有別人,回過頭,卻看到舒蕾的一雙美目正帶著善意望著自己,整個教室的同學也都疑惑地看著自己。
“呃,是說我嗎?可我不是……”
見到馬昂要解釋,舒蕾眼中的善意卻消散了些,有些嚴肅道:“這位同學,不管怎麼說,遲到總歸是不對的,不要編理由,更不要演戲。我們雖然學的是表演,但我們隻演人生,不演欺騙。”
教室裏同學們疑惑的目光漸漸轉變成了如火般的憤怒,齊刷刷地盯著馬昂,滿是鄙夷與不屑,似乎隻要舒蕾一聲令下,便要撲上來將他撕成粉碎。馬昂麵上苦笑,心念電轉,思索這局麵應該怎樣應對。
舒蕾看到馬昂的表情,覺得他還是在裝無辜,心裏越發不喜,纖眉微挑,輕啟朱唇,聲音沙沙軟軟的,卻很嚴厲道:“既然你這麼愛演,那一定是演技極其出色的了,那好,現在當著全教室同學的麵,請你演一下梁山伯,可以自己發揮,也可以采用梁祝故事中的任何一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