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漢城的天些些許許的下著淅瀝的小雨,微風帶著一絲冷意吹散了還飄在空中的雨。給本來熱鬧的廊漢帶去點點的清涼,廊漢的大街在這種天氣肯定沒有往日的熱鬧不凡。但是要用肅靜一詞來形容的話就顯得更有些沒落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還是有叫賣著‘包子,蘋果,新鮮的梨’的小攤販,雖沒有往些日子的喧囂,但也依然有著媲美皇城的祥和。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看這廊漢的天,有些個人啊可不太好。
北燕王府內!寂靜得連雀鳥扇撲翅膀的聲音都能聽見。
如今的周戎生還躺在和周遠疆一起的四太太寢苑裏,自打被陳煜一掌拍飛後的他至今已經兩天過去,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連鼻息都輕微。
這兩天可是把周遠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更是不吃不喝,這周戎生一倒可是害了好些人。曹瀅陳汝霖也是茶飯不思整日守在一旁,期間連佛堂的二太太都來過兩次。
曹瀅和陳汝霖都是對自己譴責了萬千遍不止,曹瀅恨自己沒能力題周戎生擋下陳煜那一掌!陳汝霖則譴責自己不該在那種時候聽周戎生的出去查什麼大驪恩科!
最為內疚的還是一個整個變了樣,不再像往日那樣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周鳳至。她覺得是她告訴了周戎生這件事才害得周戎生現在這樣,她後悔但無濟於事。目前她就像是廊漢大街上那種蜷縮在角落任人踢打啐罵的流浪狗;無怨無言。她想過,要是周戎生能立馬醒過來,她願意嫁給那來自京城的皇子,甚至願意待在二太太的佛堂,做一輩子的燈下人。
和陳煜一戰的曹贇定倒是沒什麼事,但挨了一掌的陳驀委實有些不好受,雖然被護心鏡擋卸了大半的殺傷力,還是有些氣喘,說話的時候扯著胸口都有些疼。
周遠疆放言,號召天下名醫術士,不談治愈,隻要對周戎生有益,揮金入土哪怕傾其所有。
陳煜的死,對倒臥在床的周戎生根本起不到一點兒作用。
這兩天王府上下有百餘醫師出入,無一例外出了府門皆是搖頭幌腦,連連擺手。每來一個周遠疆都好生招待,對每一個醫師都帶著希冀。沒個好歹,皆是一句“王爺,您另請高明!”將周遠疆弄得心煩意燥,又毫無辦法。
被陳煜一掌拍在左胸的周戎生,胸骨塌陷,有根肋骨直接移位估計傷到肺葉,心髒不知道有沒有問題,目前並沒有吐血出血的症狀。
整個北燕王府因為周戎生的病倒顯得有些死沉,以前那些歡聲笑語的下人現在連走路都不敢太大聲。
王府外的廊漢城,雖是有些肅清但並不是像王府那樣是因為周戎生的原因。
隻是下著雨,又伴有風,天氣不好人們都懶得出門而已,時不時的有兩三個孩童嘻嘻哈哈的追趕,
每個小孩再冷的天玩起來了都不會覺得有“冷”這種感覺。
生活還得生活,該繼續的還得繼續......
醉仙樓內,食客文人比平時少了好些,那個遇人登門就卑躬屈膝,哪怕你是個肮髒得不能入目的乞丐,隻要你有錢都能把你當大爺的裘老板裘德貴裘二狗此時在趴在櫃台打瞌睡。
若不是生活使然,誰又願做那種阿諛諂媚,被人明話暗唾的“狗腿子”
“有醫師斷言,王府裏那個周家小子,重傷難愈,北燕王世子怕命不久矣。”醉仙樓內那些成天落在在酒館大廳,自酌清酒一壺。成天無事砸吧口舌,有錢無錢都過活的食客開始由頭探討起了目前生死都不知的周戎生。
民以食為天,材米醬醋鹽。能從天文談至地理,從家國談至天下,從上五千年談到下五千年。酒前酒後,時豪情萬丈,時悲憫眾生,可笑難保己身,卻心係別人......
教我豪情壯誌天地間,難在缺那二兩花酒錢。
“李兄,擔心禍從口出啊......”和剛剛說話那位食客一起吃喝探討家國政治的食客出聲像是提醒道。
那被稱為李兄的食客像是二兩酒下肚,不知輕重何如,開口道;“可笑,不怕長兄你笑話,且不說我今日喝了點酒。平日裏我也能站在廊漢大街,呼上一句;‘北燕王,你個口吐斯文的南蠻...’嗚~嗚”
二兩黃湯下肚,給他馬尿他也能喝上一口,叫囂一句‘好酒’!驚人的話沒說出口,就被提醒他的食客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瞄了一眼周圍那些個意為看好戲一般的目光。起身扶起那個有些熏了的食客,掏出銀子,不多作停留,倉促的離開醉仙樓。
一直像是打瞌睡一樣趴在櫃台小憩的掌櫃裘德貴,似醒非醒的眯著眼看見扔下銀子就溜的兩個食客,他嘴角輕微上揚,說不出來是嘲還是諷。輕瞥一旁看上去約摸十來歲的店小二,店小二也在打瞌睡,還帶著有點輕鼾,根本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