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奧利用護額,主要是為了遮擋他的眼睛。
作為擁有‘黑暗視覺’的人,尼奧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裏會像狼一樣釋放幽光,狼人化後更為明顯,此謂‘星光眼’。
像這次這般,尼奧有充足的準備時間,便會進行一些器物用品方麵的調整、並配以有別於平日的視物方法、簡單的說就是‘賊眉鼠眼’,以避免被敵對方發現‘林間飄蕩的鬼火’。
這種小樹林不足以養活小獸,幽幽靜謐,悄無聲息的穿行在其間,絲毫感覺不到深山老林中的那種凜凜森然,滋生些朦朧浪漫的情懷倒是真的。奈何尼奧此刻缺乏那種詩情畫意,尤其是在發現了陷阱以後。
就在靠近村子的位置,尼奧察覺到了警鈴絆鎖的存在。
絆鎖是陷阱中的一種,眼前的這些,選址布局還好,算得上中規中矩,但布置的很粗糙,靈性創意更是談都談不上,明顯比較符合軍人所布陷阱的特點。
尼奧曾有過兩次隨軍演練的經曆,那是由厄德裏特領各領主私兵參與的軍訓活動,一年夏,一年冬,然後又是夏……如此交替,每次為期1個月,目的是為了提升私兵的團體意識和群戰能力、以及所謂的軍事素養。用那些傲慢的軍官的話說:“讓你們這幫烏合之眾多少有點職業軍人的樣子!”
“魚肉百姓,亦盜亦匪,職業軍人的樣子,哼哼!”尼奧對職業軍人沒什麼好印象,至少到目前為止,見到的都不咋地,心中難免有些成見。而這次,看這意思同樣不是群好鳥!
越過警鈴區,前邊克羅浦的房屋已經在望,尼奧在一株樹後邊靜靜的站立,充分的利用他的耳朵和嗅覺。
很快,崗哨的位置被他找到了。記下後,尼奧又換了一個位置,辨出另一個崗哨的位置,然後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在兩個暗哨之間,找一個最理想的切入點。
路線選好,尼奧繼續等待,約莫有十幾分鍾,這時時間已經過了淩晨5時半。
拋開那些雷打不動、養成早睡早起習慣的,這個時間是人一天當中最困乏,睡的也最香的時候,突襲在黎明拂曉,多是考慮到了這個因素。
尼奧脫掉外麵的罩衣皮圍子,壓動紫衫木的弓胎,將弓弦掛好並扣鎖,抻了抻,確認無誤,再從頭到腳自我檢查一遍,同樣確認沒有疏漏,深吸一口氣,猛的躥射了出去。他奔跑的姿態如同獵豹般舒展,肢體擺動有力,上身略微前傾,每步跨越都在7米左右,3秒之內,尼奧便衝出了約30米的距離,而踩雪發出的聲音卻微乎其微。
兩個哨兵,其中一個毫無所覺,另外一個感覺到北麵視線的盡頭似乎有什麼東西晃了下,等他懶散的將目光投過去時,哪還能捕捉到什麼有價值的目標?
值過夜勤的人知道,這種‘看花眼’一晚上沒有十次、也有八次,要是次次計較,那非得把自己折騰出個好歹不可。於是這哨兵繼續縮著身子,輕輕的跺著腳,目光緩慢的遊弋著,不時嗬口氣、搓搓手。這已經是上邊特意告誡,他本人也比較盡職的結果了,換做往常,這個時間得拿小木棍支著才能保證眼皮不打架。
貼著一間木屋的木牆,一邊感知風吹草動,一邊平複急速起伏的胸脯,大約15秒後,尼奧再一次動了,他這回的目標、是最具威脅性的、在村廳小鍾樓上放哨的那個家夥。
弓扛靠在肩頭,筒著袖子,披著軍毯,這哨兵正在寒冷中緊縮著身、半眯著眼打瞌睡。讓人從暖被窩裏拽出來在這種天候裏守下半夜,絕對是一種折虐,穿的厚實又披了毯子,寒意仍一個勁的滲透,讓他不時的打個哆嗦,幸好懷裏還揣著壺美酒,惦記著、不時呡一口,驅寒打發時間,要不然這個夜可就太難捱了。
地上有雪,天上的烏雲又已散盡,這夜遠比平日裏光亮,有什麼大東西移動也較容易看到,這反而易讓人放鬆警惕,以至於尼奧都從屋角支臂正翻上了屋頂,,這哨兵都沒有察覺。
斜直的瓦片屋頂,再落上雪,既滑又容易發出響動,尼奧卻能夠走的像隻貓科動物般穩健輕靈、無聲無息,這非是種族天賦,而是鬥劍士的技巧,其要訣在於身體重心在兩腳間的快速交替,就好似平衡木,左搖右擺,頻率快幅度小。
小小鍾樓就好比是裝在屋脊上的馬車簍子,屋脊線差不多在人的大腿位置。自屋頂襲擊鍾樓裏的人主要問題就是隱蔽。
最後一截路對尼奧來說可謂步步驚心,目標越來越近,隻需無意的一個回頭,就能發現他,尼奧感覺自己的心到了嗓子眼,而呼吸則消失掉了。
終於……
後腦突然傳來劇痛,哨兵眼前一黑,隨即失去了知覺。尼奧伸手一探,及時撈住哨兵頹軟而倒的身子。
1分鍾後,哨兵被牢牢的綁在了小鍾樓四根立柱的其中之一上,蒙了眼,嘴裏塞了破布並用繩子勒住,醒了也別想叫出聲。
將藥杵般的鍾‘舌頭’摘下來,尼奧回身開始對哨兵進行簡單的搜身,很快找到了軍牌,上刻:索爾斯城衛軍。
伸手勾住掛鍾的頂梁鉤、用勻力向下抻了抻,很結實。尼奧在這鉤上拴掛上額外的繩索,然後攀著著繩索慢慢滑落。通往鍾樓的旋梯是木質的,這東西很難品的住感覺,行走間很難保證不發出聲音。
下到底部,麵前是條與內廳並行的橫廊,尼奧靜靜的等了10秒,待身上的寒氣消了消,這才進入橫廊左拐,前往內廳。
內廳的門虛掩著,尼奧曾見過幾次村人在這裏議事,對這裏的布局還算熟悉:門開在最西邊,一進門左邊靠牆是書架,正對著一張大桌子,右邊是四排共八張條椅,再過去是正中設有講台的小木台,屋頂吊著兩架圓架大頂燈,點蠟的,村民們用的很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