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田恬自己都被自己的話和語氣給逗笑了。
馬麗卻是臉色漲紅,或許是看到如今的顧北出色,有些追悔不及,也可能是田恬毫不留情地揭露她內心想法讓她心裏不滿,卻又羞愧的無地自容:“小恬,我……”
田恬笑道:“媽,你想的太多了,我開玩笑的,我和顧北在不在一起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有我的驕傲,我有我的想法,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你的女兒絕不是一個會因為別人的意誌而改變想法的人,那怕這個別人是你,所以沒什麼好歉意的,我和顧北之間的事情,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和你無關,和他女朋友無關,和任何人都無關。”
田恬的聲音平靜而淡然,不夾雜任何情感,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卻說的馬麗啞口無言,但她心裏總覺得滲的慌,尤其是看著田恬那張日漸消瘦的臉,那雙趨於平靜的眼眸,再沒有少女特有的活潑靈動,馬麗總有種替女兒說不出的苦悶:“女兒,你,明天就去美國了,你,你真的決定好了麼?”
頓了一頓,馬麗鄭重其事地說:“這一次,媽媽絕對不幹涉你。”
“為什麼不去?我對美國的生活很向往。”田恬笑,然後起身說:“都快九點了,舅媽的早餐做好了吧,我都餓了。”
舅媽的手藝特別好,許是知道明天晚上田恬就要前往美國,舅媽特地做了她最愛吃的粢飯,田恬吃了很多,吃完早餐後,田恬開始收拾行李,其實也沒有太多的東西,大概也就是一些衣服,其他的到了美國後,麥田音樂會安排。
到了下午六點,收拾好行李的田恬說明天就要離開,想去學校看看。
馬麗同意了,讓馬慶剛開車送她。
田恬拒絕了,她一個人坐公交車去了西澤大學。
西澤大學已經放假,學校裏冷冷清清的,重回學校的田恬甚至是找不到一個能夠說話的人,也沒有人認識她這號算得上傑出校友且名氣不小的校園歌手,或許這樣更好,可以靜靜地在這座校園裏閑逛,尋覓遺失的記憶,這份記憶未必就有多麼美好,但是至少,裏麵有值得她懷念的人。
那個已經在這座校園裏成為傳奇的人。
那個曾經和她形影不離走過整個童年的人。
那個已經一騎絕塵驚豔歲月隻能留在記憶裏的人。
田恬仰頭看天空,嘴角溢出微笑,然後展開雙手伸腰,帶著灑脫繼續在校園裏閑逛,穿過綠蔭青蔥的香樟樹,走過大門緊鎖的懷仁樓,把整座校園都走遍了,那些熟悉的角落,那些有曾經他的角落。
當月上中天時,田恬離開了這座校園。
帶著記憶,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