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虔裕也道:“忠義軍來者不善,我軍不能不防。”
霍存也附和道:“王將軍說得有理,如果忠義軍認為河東軍將取勝,難保不與其聯手。我軍應早做應對。”
“霍將軍可有良策?”丁會問道。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們不能便宜了忠義軍。應該立即給河東康君立寫一封信,讓他們提防洛陽的忠義軍。”
丁會點了點頭:“此計甚妙。”
李暮剛給丁會回信不久,就又收到了一封信,這回來自河陽,是河東軍主帥康君立的來信。信的內容與丁會的那封差不多少,都是問忠義軍的意圖。
李暮看完信笑道:“施參軍,把你給丁會的那封再抄一遍,換個稱呼給康君立送去不就行了?”
沒想到施驚墨搖頭道:“不同人要不同對待。康君立與丁會不同,其人多疑而武斷。如果像對待丁會那樣跟他打啞謎,難保他會對我軍的意圖做出最壞的判斷,萬一他認為我軍比宣武軍對他的威脅還大,就糟糕了。”
“那你說這回該怎麼回信?”李暮覺得頭都大了。
“這回,我們應該如實相告。”
河陽府。康君立與劉經等人正在節度府中議事。因河陽節度使諸葛仲方年紀尚小,這種重要的軍事會議一般不會讓其參加。隻由劉經和康君立兩人商量而決。
康君立先收到的是懷州方麵的來信。丁會在信中說,忠義軍主將李暮揚言,要支持河南尹李罕之當上河陽節度使。丁會認為,忠義軍半路插一杠子,顯然是想待河東軍與宣武軍兩敗俱傷之後,坐收漁人之利。因此他建議,兩軍在懷州暫時罷兵。等摸清楚忠義軍的虛實之後,再決雌雄不遲。
康君立正在猶豫不決之際,又收到了洛陽方麵的回信。信中說道:
“李罕之為河南尹多年,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與劉經之間的恩怨,忠義軍並不十分清楚。也不想來斷曲直。忠義軍來此,隻是為了兌現當初新平郡王與李罕之之間的約定。當年兩軍一同擊退孫儒時,新平郡王答應如果洛陽受到威脅,會派兵援助李罕之。我軍與貴軍素無嫌隙。並不想與河東軍為敵。此舉隻為一個義字。沒有別的什麼企圖,請康將軍放心。懷州的戰事我們不會插手。”
康君立將宣武軍和忠義軍的兩封來信並排擺在桌上,說道:“諸位商議一下,我們應該信誰的話。”
澤州刺史安金俊說道:“我看丁會的話至少比李暮的可信。宣武軍起碼直來直去,想打就打,不像忠義軍,如此藏頭露尾,讓人鄙視。他們派了近萬人遠赴洛陽,竟說無意於爭奪河陽,這話騙鬼都不信。鄙人認為,應該答應丁會,暫時與宣武軍休兵。然後抽出手來,對付屯兵金墉城的忠義軍。”
康君立聽完,沒有說話,隻是不住的搖頭。
河陽都指揮使劉經這時說道:“請問安刺史,李存孝將軍已經將懷州圍困,丁會此時提出休兵,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一個緩兵之計呢?”
安金俊被這麼一問,一時竟然語塞,愣了半天才吱唔道:“有可能是緩兵之計,但是……我認為忠義軍對我軍的威脅更大。”
劉經說道:“我與安刺史的看法相反。忠義軍節度使張尋與李罕之一起擊敗孫儒的事情,我早有耳聞,這是真事。他們之間的確有些過人的交情。忠義軍應邀而來,並不讓人意外。但張全義與朱溫之間,從未聽說有過什麼來往。宣武軍竟然一招即來,定是對河陽早有覬覦之心。而且朱溫此人野心極大,曾經趁著義成軍內亂,奪了滑州。河陽如今已經與宣武軍的地盤接壤。丁會此行,一定不僅僅是為了幫助張全義。他的話,不可信。所以我建議,留一支偏師在河陽防備忠義軍就夠了,大隊人馬還是應該急攻懷州。”
康君立聽完劉經的話,也是不住的搖頭。顯然,對於劉經和安金俊兩人的意見,他都不讚同。
“無論丁會還是李暮,他們的話,都不可信。”康君立說道:“立即通知李存孝,停止進攻懷州。立即退兵河陽。”
劉經聽了心裏一驚:“康將軍想先打洛陽?”
“非也。我們也按兵不動。隻要康某略施小計,不出十日,保管忠義軍和宣武軍先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