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大郎詫異著走到船老大的身邊,仔細的察看了一下那條黃底黑花的野狗,然後突然高聲叫道:“這不可能!”
他原本以為,船老大隻是僥幸撿到了一隻死狗。甚至可能已經接近腐爛。沒想到,親眼看過之後才知道,不僅是一支剛剛咽氣的新鮮死狗,更是被船老大徒手格殺的!
“這不可能!”大郎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質疑。“方圓數十裏內,都不可能有落單的野狗存在!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麵對大家驚詫的眼神,船老大提了提快要掉到屁股上的褲子,微笑著,學了一聲狗叫。
“嗚嗚——嗚——”
“真他媽的像!”大壯說道:“剛才那聲,就是你叫的?”
船老大點了點頭。“我學的是母狗叫,所以才引來一隻公的。這種事,就連動物,也沒有成群結隊來的。所以我才能打死它,做咱們的晚飯。”
“牛掰!”大壯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我真懷疑你他媽到底是不是打漁的。”
狗肉並不難吃,特別是在餓了幾天之後。一隻狗,七個人,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吃了個幹幹淨淨,隻剩下幾支棒骨。
從這時起,拾荒隊就再也沒有挨過餓。
他們一路南行,很快的,就出了鄭州,到了汝州境內。與鄭州相比,這裏雖然一樣人煙稀少,但野狗的數量也少了許多。迫不得已,他們開始主動狩獵。
傍晚,七個人借著暮色的掩護,悄悄接近了一座荒村。
“有村落,未必有人,但一定有狗。”船老大盡是經驗之談。“這一次,不管村裏有多少狗,我把它們全都叫出來。你們瞄準了射!”
另外六人點了點頭,全都握緊手中的弓箭,緊盯荒村的方向。
“嗚嗚嗚——嗚嗚——”
船老大換了一種聲音,連續叫了幾聲,村裏終於出了動靜。是獵狗!大概隻有七八隻。陸忠一聲令下,亂箭齊發,不一會所有獵狗就全部斃命。
“真他娘的帶勁!”大壯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其他人也都十分興奮,這一次成功的狩獵,就夠他們吃上十天半個月的了。如果順利的話,能吃到鄧州了。眾人收起弓箭,拔出橫刀,開始上前收拾戰利品。
就在這時,忽然從村落中射出一箭,正中大壯的大腿!大壯哎呦一聲,栽倒在地。
陸忠和大郎反應最快,彎弓搭箭就要還擊。忽聽一個聲音說道:“識相的,就把弓放下。”
陸忠循聲望去,發現殘垣斷壁之間,忽然出現上百個弓手,全都瞄準了他們。陸忠和大郎交換了一下眼色,同時把弓扔在了地上。
……
“你們他媽的到底是怎麼殺的我的狗?”一個人猙獰的吼道。
他並非一開始就這麼猙獰。起初,他向陸忠做了一個非常克製有禮的自我介紹。
“我是大齊奉國軍節度使手下先鋒大將,我叫張晊。汝州,現在我說了算。你們需要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殺死我的狗。”
原來是蔡軍,不是唐軍,陸忠鬆了一口氣。
奉國軍因為治所在蔡州,所以也叫蔡軍。節度使是秦宗權。當初,秦宗權兵敗降了黃巢。如今,黃巢已然敗亡。沒想到秦宗權沒有立即搖身一變做回唐軍,反而繼續稱自己是大齊的奉國軍節度使,這多少讓陸忠感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