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一個引領一時之風騷的絕代佳人,如今成了唐軍的戰利品,暫被收容於軍中。張尋明白,馬釗這小子,一定是已經看上人家了。唉,也罷,就滿足他這個心願,讓他做個風流鬼吧!
當晚,張尋就命人將劉氏送入了馬釗的營帳之中。他隻能做到這麼多了。至於馬釗能不能留下子嗣,隻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
也許是老天爺在哭馬釗。更也許,是老天爺在阻止張尋這股逆流。自從那晚下起大雨,竟然陰雨綿綿,七日不絕。
七天裏,唐齊兩軍相距七裏相持,沒有爆發什麼大規模的戰鬥。唐軍在漢惠帝劉盈的安陵附近紮營。齊軍則在漢高祖劉邦的長陵固守。
七天裏,張尋沒有接到過任何好消息。
華州,王重榮和朱溫雖然重兵圍困,卻一直未能攻陷華州。
東渭橋,定難軍雖然苦戰多日,卻沒能擊敗渭河南岸的孟楷。
鹹陽,黃諤率軍渡河圍攻鹹陽,齊克儉已經領兵回援。
不過這些還都不算什麼,最讓張尋頭疼的是,糧草已經不多了。糧盡之後,不管張尋願不願意,他們也隻能選擇退兵了。
圍殲尚讓一役,俘獲了上萬齊軍。對這些人,張尋依然沒有砍頭了事。而是有選擇的進行了收編。這就更加劇了唐軍糧草的緊張。
不得已,張尋派人將他認為不宜收編的俘虜,押送回了武功縣南的餘生鎮。張尋是想散兵為民,讓這些人在餘生鎮屯墾生息。
但這也隻能暫時緩解糧食壓力。軍糧終究是越吃越少。關中秋收的糧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各地的糧食至少還要一個月才能運抵前線。張尋沒有辦法,又給鄧州的李暮去了一封信,讓他盡快再籌些糧草過來。哪怕是花高價購買也行。無論如何,要夠撐到他擊敗黃巢。
然而,黃巢自從折損了五萬人,就消停了。他好像被打怕了一般。無論唐軍如何挑釁,隻是閉營自守。
中和二年十月十一日,雨終於停了。雖然天還沒有放晴,看樣子隨時可能再下雨,唐軍還是對長陵大營發動了進攻。
清晨,一聲綿長的號角,拉開了戰鬥的帷幕。
奔雷營的一百架配重式拋車,同時施射,很短的時間內,就轟塌了齊軍大營的寨牆。黃頭軍使李鋋親率五千川軍,披堅執銳,攻入了齊軍大營。
一場血戰,直從清晨殺到了晌午,黃頭軍在付出了近千人的慘痛代價之後,退出了齊軍大營。躲在營寨裏堅守的齊軍,爆發出了頑強的鬥誌。在黃巢的親自指揮下,愣是打退了唐軍的進攻。
但唐軍並沒有善罷甘休。午時剛過,戰鬥就又開始了。五千鄧唐軍,在鄧唐防禦使張尋的親自率領下,對長陵再次發起進攻。
鞠乙的前營很快就攻破了齊軍搶修出來的外柵,但之後就再難前進一步。張尋又將賀齊的右營和馮憑的左營派了上去。結果又被阻擋在了內柵之外。
張尋此時也已經置身於齊軍大營內,他發現,長陵周圍,竟然已經被齊軍經營成了一座由縱橫交錯的柵欄、壕溝、土牆、陷坑組成的要塞。齊軍憑借防禦工事,占了很大的優勢。往往很少的人守住一個隘口,唐軍就要付出很大的傷亡才能攻破。
而且,黃巢本人置身於小山一樣的長陵封土堆上,可以清楚的俯瞰全局,對於唐軍攻擊哪裏,兵力如何,都能一目了然。唐軍好不容易攻破了一道關口,隻見長陵上旌旗一擺,就會從別處迅速過來數股齊軍,將關口重新堵住。因而唐軍雖然死傷慘重,卻進展緩慢。
眼看著一個個優秀的手下失去了生命,張尋心急如焚。這是他第一次指揮破營戰,不僅沒有經驗,手段也很缺乏。
張尋看到身邊同樣眉頭緊鎖的後營指揮使郭琪,問道:“郭將軍身經百戰,可知有什麼良策破此堅營?”
郭琪道:“但凡敵人占據地利,不打是上策,圍困是中策,隻要打了,就不管怎麼打,都是下策。”
張尋聽了,氣個夠嗆。這不是廢話嘛。長陵我必須得打啊!
見張尋臉色不對,郭琪又補充道:“如果非打不可,可用火攻。”
“好!”張尋大喝一聲,“就用火攻!”
話音未落,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