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數秒過去後,颶風蕩漾雨水而去,天地間總算是停止了撼動,空中那扭曲的氣流也終於恢複了平靜。孫昊這才算是緩過神來,臉色一片蒼白,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全身上下傳來的痛感就仿佛要令大腦中樞炸裂開般,胃裏是一陣翻江倒海,胸膛更是猶如雷電霹靂般的麻痛,四肢更像是被亂箭掃射般,被短暫地抽離了知覺。一係列嚴重地身體創傷中,可想而知那股疾風的威力是有那麼強悍。
起身穩好身形後,他便連忙四下張望,急於尋找著那柄被白狼甩出的那柄宮廷劍。倒不是因為那是把價值數萬的寶劍,而是為了後麵的戰鬥做防備。試想,之前揮劍舞術的進攻都不能動彈白狼三分,那麼赤手空拳的孫昊又能有多少勝算呢?
終於,他望見了那柄長劍——就躺臥在離他身處不遠的積水中。孫昊旋即大喜,也不顧身有重傷,跌跌撞撞地慌忙向那攤積水踏去。在接近時又由於地麵濕滑的緣故,再加上腳步頗為有些匆忙,不慎跌倒在了水中,不過當冰涼的劍柄被他握緊在手掌心的那一刻,孫昊心中懸掛著的心事也總算落地。
有劍有鋒,麵對再強大的敵人,也能夠殊死一搏,而手無寸鐵,除非是練就一身好本領,否則這爭鬥就難以扭轉乾坤。孫昊之前一直擔憂的便是那柄被白狼咬在嘴中的長劍會被銷毀,那樣也就勝算全無了。隻能慶幸野獸頭腦簡單,並未想得如此長遠,好讓他手腕重新入劍。
但白狼也不見得是完全地沒有思想,望見孫昊身受重創,它也算是牢牢抓住了這趁人之虛的進攻時間。
“嗷——”隻聽它仰天長嘯一聲,旋即,狼身陡然前衝加速而來,狼爪前撲,攻擊中顯露著凜然寒氣,惡煞如魔,仿佛穿梭於雨幕中的一把長矛,高速移行,勢不可擋。
此刻的孫昊隻是才勉強站起,想要避開已是不可能的事了,眨眼間,白狼已是撲躍到了他的麵前,兩道威逼的寒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如矛似刃的狼爪即將就要將他的心房抓得血肉淋漓。
危急之中,孫昊將他的劍法發揮得可謂是淋漓盡致。望著已到胸前的狼爪,強烈的寒風撲麵而來,隨即更是籠罩全身。隻見他迅猛揮劍成弧,殘影重疊連連,好似有數十把長劍閃現,可想速度之快,幾乎是在利爪襲來的同一瞬間,孫昊輪劍掃出。伴隨著“叮叮”兩道聲響,狼爪與長劍兩者再度相互碰撞在了一起,硬抵硬間碰出層層火花。
沒有任何懸念,狼爪依舊占據了上風,白狼在孫昊的側腰處抓出了一道細長的刀口,血液滲透而出,又被雨水洗刷而去。
白狼與孫昊擦身而過,它停躍在孫昊身後的石路上,瞳孔中劃過一絲惱怒,用以怨毒的眼神朝身後的孫昊望了一眼。
孫昊捂著傷口跌坐在原地,嘴角流露出幾分微笑。委實來說,就在前幾秒裏,白狼的利爪本是瞄準著他的心髒,若是發力一抓那便是會要了他的性命。但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使用出了東方劍術中特有的防禦方式,‘切弧’,愣是將狼爪打偏離了幾公分,這才避免了致命傷害。
‘切弧’是北蠻族的老祖宗自創的一種防禦方式,使用時需要將臂力和舞劍速度都發揮到極致,對手臂的力量和控製的熟練度要求極高。在敵人攻擊到來之時,向前方揮劍高速來回移動,形成一道若隱若現的劍弧,以難以捕捉的速度來迷惑對手,同時尋找最佳時機,以強勁的臂力控劍給予回擊或是打偏對手的攻擊,得意打亂敵人招式的節奏。
按理說,此刻負傷的孫昊已是處於下風之中,若是白狼反撲來個回馬槍,那麼這場激戰的勝負將會一錘定下。可看似占據優勢的白狼卻是久久地站在原地,始終未有動彈,臉龐上更是流露出痛苦之色,它的全身在不斷顫抖著,好似隨時都會突然倒下般,虛弱無力的嘶吼聲被磅礴大雨所覆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