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頭痛的不是明天的雨水現在的骨痛,而是太子與皇後莎蓮羅。
太子以監國名義所下的三道旨意,迅速傳遍和國四方,深受老百姓歡迎,到處傳頌著太子的好處,還有人為太子立了生祠,祈禱他早日登基,讓老百姓過上豐饒的日子。九歲的小太子和甘,一時成了老百姓心頭上的寶。
眾大臣都以為是莎蓮羅自己出的主意,隻有藍昊清楚,這樣雷厲風行的鐵腕手段絕不是莎蓮羅所具有的。
安順公主。他想起了莎蓮羅隨口提到的名字,眉頭皺了起來。
安順,安順,如今看來,既不安,又不順。她突然從無雙王府殺出來,是不是即將開始下一步?已經十一年了,她還忘不掉過去非要和自己對著來,寧可讓太後的孫子登上皇位?
自己失策了,隻顧著解決宮廷內的糾紛,卻忘了朝廷外的民心歸向。如今,太子三道旨意一下,有奶便是娘的老百姓立時忘了自己曾為他們的性命拚死拚活,個個稱頌太子。
也罷,順水推舟,讓太子登上皇位便是。
他立定主意,伸手一招。
遠遠立在花園另一邊的左明朗看見了,趕緊過來,問他有何吩咐。
兩人相識已久,藍昊開門見山,讓他帶兵搜尋無雙王府。
“這個……”左明朗顯得左右為難,“王爺已經和無雙王定下契約,如今不守承諾,天下人會如何看待王爺?”
天下人?天下人的看法,藍昊根本不放在眼裏。
無雙王寧可蹲在死牢,也不願意他們進入無雙王府,更加證明此事的可疑。說不定,皇上就藏在那裏。
他低低說了幾句,左明朗道:“真要這樣?”
“就這樣。”藍昊提起了石桌上的雙耳酒壺,仰頭咕嚕嚕灌酒。
此時,一位豆綠裙子的侍女,捧著另外兩壺酒,慢慢走進來。
藍昊並不知道,這位侍女手中所捧的酒中,早已經下了毒藥。
申冉冉,也並不知道藍昊已經為她度身定做了一條計策,正對著鄭子嘉發呆。夏伯威所說的辦法--行刺藍昊,怎麼看都行不通。殺戮,不是好辦法,可是她暫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鄭子嘉也對著她發呆。申冉冉的鬢邊,垂下一縷長發,隨窗外吹來的風,如一條纖長而靈動的手臂,在不住地招搖。他覺得,心裏也搖動著一隻手,輕輕扒拉著自己的心。
珠娘坐在角落裏,專心雕著一枚桃核,完全不管那兩人的心思已經飛到哪裏。
窗外忽然響起響亮的說笑聲,有人邊走邊道:“無雙王府也該倒了,都二十多年了。”“倒得好,倒得好,早該倒了,養他一條蟲,花費了我們老百姓多少血汗!”另外一個人說。
聲音漸漸遠去了。
申冉冉驚疑地望向鄭子嘉。為何路人突然提起無雙王府?難道王府出事了?她立時站起,催鄭子嘉送自己回王府。
遠遠從車窗望見無雙王府時,府門前稀稀落落的,並無幾個人,昔日圍在府門前的士兵都散去了。太子監國,朝廷有了定海神針,自然放鬆不少。
但申冉冉立刻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萬一兵士都湧進了府內,留在外頭的當然很少。
車子還未停穩,申冉冉從車子上急急跳下,往門口走去。
一個雙手籠在袖筒裏的黑衣男人,低著頭,快步從街的另外一頭,迎麵走來。
“姑姑,快跑!快!”鄭子嘉在側邊,看見那黑衣男人袖筒裏閃過一道寒光,而且他正朝申冉冉走去,魂飛魄散,不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