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冉冉聞言,顧不得他想,趕緊撒腿往王府內奔去。
她在前麵跑,那黑衣男人在後麵追,兩人都衝進了王府,守門的兵士竟然來不及阻攔。
鄭子嘉急得大叫,忙不迭追進府內。
看門的幾個兵士,也高聲叫喊著追上去。
府門前忽然湧現出大批的紅衣衛士,由左明朗率領著,直接殺進無雙王府內。為了救王妃而入府,不算壞了武威王與無雙王之間的約定。
申冉冉在前麵拚命跑,隻覺得風聲在耳邊呼啦呼啦地響,胸腔越來越憋悶,火辣辣的痛。她不敢停,隻怕稍慢一步,後麵那把刀,突然插進自己的身體。
等到鄭子嘉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追上她時,她還呼哧呼哧往前跑。
他伸手拉住她。
“啊!”申冉冉的尖叫,差點連自己的耳朵都震聾了。
“別叫了,那人不見了。”鄭子嘉覺得十分奇怪。
“不見了?”申冉冉聽見他的聲音,才鎮定一點。她回頭,望見遠遠的一隊士兵正源源不斷地走進府來。
“完了!”申冉冉馬上明白了自己中了一個大圈套。
那黑衣人要殺自己,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好讓士兵們進府來救王妃、搜王府。
果然,為首的官兵走到她麵前,道:“娘娘受驚嚇了,都怪在下安排不嚴密,居然有人敢刺殺無雙王妃請恕罪,在下自當努力改過,一定找出那個瘋漢!娘娘先歇著,我們搜。”
她還有什麼話說呢?隻能點點頭。
武威王府內則是另外一番景象。
菊花依舊,藍昊依舊倚在雕欄上,目光格外凶狠。
豆綠衣裙的侍女,跪倒在地,麵容慘白,嘴唇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王爺,饒了我這一回吧,往後我再也不敢了。”她苦苦哀求,卻不明白為什麼王爺會看出來酒中有毒。
“往後?再來一次,我就跟你一起去陰曹地府了。來人,押出去!”他喊道。那個侍女一下子癱倒在地。
久別王府後,申冉冉第一次見到了阿七。
她一愣,心底的痛如漲潮的湖麵,緩緩上升,一直淹沒頭頂,透不過起來的沉痛。阿七,你怎能變成這樣?臉變得尖而窄,臉上雖然塗了一片喜慶的嫣紅,遮不住目光深處透出的陰冷。
一聲阿七到了嘴邊,怎麼也無法再吐出口。
阿七帶著青紅黃白四個丫頭,朝她笑了一笑,屈身行禮,再抬頭時,已經是一臉的淚水,浸得臉上的胭脂越發鮮豔、突兀。
“娘娘!”這一聲久違的稱呼,包含了太多太多。
申冉冉顧不得身份的差別,狠狠抱住她,淚水也簌簌跌落。
“娘娘!”白梨的淚也早流了一臉,隻怔怔望著她,想靠近,又不敢太靠近。
“我們,等你很久了。”青蓮眼眶中同樣閃爍著淚花。
“李總管呢?小福呢?蕭梟呢?”申冉冉問,在心底裏警告自己別再沉迷在久別重逢的悲喜中。
令她吃驚的是,李總管數日前忽然不見了,蕭梟為了王爺在外奔波,小福則病倒了,躺在床上醒一陣昏一陣。
“那誰在保護王爺?”她絕望地問。萬一藍昊狂性大發,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和夏砍了呢?或者隨便捏個借口真正囚他一輩子?
“安順公主。”阿七在她耳邊偷偷吐出這個名字。
申冉冉初始不解,後來聯想皇後莎蓮羅垂簾聽政、太子連下三道關注民生扭轉民心的旨意,心中忽然透亮。姑姑想必進宮去了吧,成為皇後莎蓮羅的臂膀。要不,一向隱居幕後的皇後,為何突然大發雌威,走到了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