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抓我,別抓我!”申冉冉掙紮著叫道。
“姐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天地之間,鬼神有眼呢,躲也躲不過的。”淩煙淡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申冉冉猛然睜開雙眼,順便將搭在自己胸前的一件物體推開--手?小福的手?什麼時候自己睡在小福懷裏,抱著小福的手臂?
她心中一震,仿佛渾身冰刀切削似的,抬起頭來,正對準了和夏毫無表情的石頭臉。他的目光,莫測高深,似鄙夷,似冷漠,如探照燈般凝在她身上。
雖然申冉冉奉旨出牆,想了多少條路,卻不是這般的在涼亭中給和夏與淩煙抓現行。
她甩開小福的手,站了起來,毫不躲避,直麵他的目光。
“我喝醉了,其餘的,我沒做。”她堅定地說,既沒當即痛哭流涕,也沒哀告求饒。如果他沒有簡單分辨是非的能力,直接判自己出牆,算什麼王爺!
淩煙微微一笑,十分不屑,暗自心花怒放。
早上王爺去她的晴嵐榭,說幾日不曾安睡,枕著她的膝頭沉沉睡了兩個多時辰。
淩煙望著膝上的王爺,想動又不敢動,一味忍著。
小福前來尋找王爺,她讓丫頭回了他王爺正在歇息,一會兒再來。小福在簾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回敬:“霸住王爺就是主子了?以為戴上鳳冠就是皇後?誰不知道是個唱戲的!”唱戲的!這三個字惡狠狠的撕扯著她的心,她低頭望望沉睡的王爺,揚手招小丫頭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
她默默垂淚,淚珠滴到和夏的臉上。和夏醒過來,見她這樣,問她怎麼回事。她隻是搖頭不說,逼得急了,才黯然地道:“王爺,王府中姐妹們零星散了,知道的說王爺大度,為姐妹們下半輩子著想,實實在在疼愛得很,不知道的隻道、隻道我們申家姐妹二人厲害,連一個旁人也容不得,全部趕出府外去。”
和夏眉頭緊蹙,說了好一番軟話哄她。和夏不經意地說起赤天侯老侯爺夏伯威,新近沒了妻子,要尋一個賢良淑德的名門之女為續弦,嫡庶不限,聽說無雙王府遣人出嫁,早上特地派人來聘,給他一口回絕了。
淩煙問:“為什麼回絕?聽說那赤天侯深得太後及皇上恩寵,連我家宰相爺都得讓他三分。”
“我這府裏,就剩下你們姐妹倆,其他的小丫頭們,上不得台麵,如何匹配赤天侯的赫赫威勢?隻好抱歉了,總不能將你讓給他吧。”和夏笑起來,淩煙也跟著微笑。
她方才派遣出去的小丫頭鬼鬼祟祟地走進來,欲言又止。和夏問小丫頭搞什麼鬼,小丫頭戰戰兢兢說看到王妃娘娘與福爺在後花園調笑。
淩煙侍候和夏換過衣服,兩人都往後花園來。
淩煙遠遠望見姐姐倒在小福的懷裏,不由暗自歡喜,果然時機湊巧,丫頭機靈,順利完成。
和夏大踏步走過來,將申冉冉用力推開,溫柔地抱住小福的頭,將熟睡的他攬在懷中,掏出一條邊角繡綠蔓草的雪白絹帕,為小福輕輕擦拭他的手臂與臉龐,抬起頭,冷冷地道:“你,不知道小福是隻屬於我的嗎?”
申冉冉隻覺得異常荒謬,宛若上次小福宣判自己是殺人犯,自己推開棺蓋發覺了裏麵不過是花瓶碎片一樣。
她背手而立,作壁上觀,仿佛一切與己無關。
淩煙斜了一眼和夏,見他隻低頭望著小福,忍不住了,眉毛一挑,道:“王爺,姐姐無非多喝了點酒,借著小福的臂彎歇息歇息,這光天化日之下,豈敢做出什麼不堪的事情?還望王爺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