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狠心絕情的父親(1 / 1)

裴岑圓,弟弟的名裏的這個‘圓’,代表著母親的心願,是想圓夢今生,幸福在今朝,然而……

薄煙緊緊地抱著不知人事,唯一與她血脈相連的兄弟,苦澀在嘴角蔓延。

裴家在平安鎮是小門小戶,據說是前兩代鬧饑荒時期搬遷至此。

裴元洲父母早逝,無兄弟姐妹,裴家獨子,孤苦伶丁,出了事連替他收屍的人也沒有,薄煙為他買了一口棺材,按照當地習俗出殯、入殮埋葬。

母親昏睡不醒,弟弟尚小,外婆年老,所有的重擔便壓到了薄煙的肩上。

母親昂貴的醫藥費,弟弟奶粉錢,擺在她麵前的就隻有一個字,錢。

醫院財務部已經催她好幾次了,讓她去結交母親住院費用,盡管江鴻波打了招呼,可是,醫院也是要營業吃飯的,拖了近二十天,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尊嚴值不了幾個錢,所以,她回了一趟家,程莎見了她,立刻就紅了眼,撲上前抓著她就要打,她反扣住了程莎亂揮的手臂,咬牙崩出,“你敢打下來,我立刻拿刀子捅死你。”

程莎看著她眼底彌漫的那股子狠勁兒,怔了一秒,趕緊抽走了被她緊握的臂,心如死灰的人,最好不要惹。

“爸呢?”

“樓上書房。”程莎塗了丹蔻的手指抓了一把瓜子兒,塞了一顆到嘴裏,哼了一聲兒,不情願地回應。

連門都沒有敲,薄煙直接就推門而入。

她的父親,田軍耀,此刻他正戴著金絲眼鏡,頭發油光水亮,梳得整整齊齊,儼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的。

戴著金戒指的長指間,夾著一支燃燒的雪茄。

不知在思考著什麼,雪茄已積了長長的一截煙灰,並沒有磕掉。

“借我十萬。”

她不是來乞求,而是覺得,這是父親應該出的錢。

“沒有。”

“嗬嗬。”田薄煙笑了,笑得雲淡風輕,“爸,我媽跟著你整整十六年,如果我沒記錯,當時的你,一貧如洗,一無所有,甚至連一件象樣的西裝都買不起,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的你家產無數,為什麼你就不能動動手指救救她?”“我與她已經離婚了,當年,是她要淨身出戶,怨不得我。”

田軍耀的五官看起來比平時冷硬許多,似乎根本不念一點前妻昔日的情份。

“她為什麼要淨身出戶?我想你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你出軌,我媽萬念俱灰,患上抑鬱症,她也不可能回鄉下。”

說起曾經,田薄煙顯得萬分激動。

如果能夠選擇,她絕對不要眼前這個狠心絕情的男人,成為自己的父親。

“那是她的命。”

這幾個字,頃刻間,仿若就化成了一柄利刃,毫無預警捅進了薄煙的胸膛。

“命?何為命?為你墮胎十六次,落下一身的病根,每次做了流產手術,不能休息一天,還得伺候你湯湯水水,沒有她的付出,哪來你今日的成功?父親,人心都是肉長的,世間之人做的一切,老天都看著呢。”

“田薄煙,你腦子是不是長瘤了?還是說,你記性差了,顛倒了是非黑白,就算再愛你媽,你也不能把她偏袒成這樣,我的成功,靠的全憑我自己的能力,她除了會做飯、洗衣、帶孩子以外,有什麼用?”

在應酬上,秦雪蘭幫不了他。

在擴大公司業務上,秦雪蘭也幫不了他。

在人際關係上,秦雪蘭更是幫不了他。

經濟上,更不用說,她娘家的那一群兄弟姐妹,不來揩他油水,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對他一無是處,隻除了在他生意失敗,人生失意之時,成為他發泄的對象,說準確一點,不論在外麵受了什麼苦,什麼罪,什麼委屈,他都可以在她哪兒尋找慰藉,要不是這個原因,他早十幾年前就把她給踹了。

田薄煙望著表麵謙謙君子風度,實則沒心沒肺,好不容易擠身吏城上流社會的中年男人。

認識他,嫁給他,是她媽秦雪蘭這輩子最大的錯誤與悲哀。

在他眼中,母親沒有任何的作為,在事業上幫不了他,他便認為母親等同於廢人一枚。

“爸,我求你,用我媽跟了你十幾年的情份來求你,借我十萬,行麼?”

她急需十萬元救急,不付清母親的手術費,醫院可能要讓母親出院了,所以,她隻能放下身段兒,不能與渣父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