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租生產物的不確定性分析(3)(2 / 3)

正如金銀價值的低落,並不能證明一國的富裕繁榮,金銀價值的騰貴,換言之,穀物及一般物品貨幣價格的低落,也不能證明一國的貧困、野蠻。

不過,一國的貧困、野蠻,雖不能取證於穀物的低賤,卻可十之八九取證於家畜、家禽、一切野生鳥獸這類東西的貨幣價格比穀物的貨幣價格來得低這個事實。這類東西貨幣價格的低賤,明顯地證明了以下兩個事實:第一,此等產物的繁多程度,大於穀物,可知畜牧荒地所占的麵積,較穀物耕地大得多;第二,畜牧荒地的地價,較穀物耕地的地價低廉,可知該國大部分土地還未加以耕作和改良。此二者證明,這種國家的財富和人口,對其土地麵積所持的比例,與普通文明國不同,從而證明其社會狀態向在幼稚階段。總之,我們由一艘貨物尤其是穀物的貨幣價格的高低所能推斷的,隻是那時候以金銀供給世界商場的各礦山的肥瘠,決不能據以推斷該國的貧富。但是,我們從某些種類貨物的貨幣價格與其他貨物的貨幣價格對比的高低,卻可幾乎完全準確地推斷,該國是富裕,或是貧困;其大部分土地,是否改良;其社會狀態,是接近野蠻,還是接近文明。

物品貨幣價格騰貴的原因,如全是由於銀價跌落,則一切貨物所受影響,一定相同。即銀價若較前減少三分之一、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所有一切貨物價格,亦必相應地普遍抬高三分之一、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但是,人們當作問題議論紛壇的各種食品價格的騰貴,其程度卻參差不一。就現世紀平均來看,人們公認,即使那些以銀價騰貴來說明穀價騰貴的人也承認,穀價上升率比其他食品價格上升率小得多。由此可知,後者價格的騰貴,決不能完全歸因於銀價跌落,我們必須考慮其他原因。以上所提出的原因,也許已可充分說明,為什麼這些食品價格漲得比穀物大,而無須求助於銀價跌落的假設。

單就穀物說,在現世紀最初六十四年間,及最近異常不良季節以前,其價格較前世紀最後六十四年間略低。此種事實,不但英國溫莎市場價格表證明其屬實,即蘇格蘭各郡公定穀價調查表,以及法國麥桑斯和杜普雷·得·聖莫爾二氏所精勤搜集的許多市場賬薄,亦證明其屬實。此種實證,原極繁瑣難稽,現在所得,可算是超出人們所期望的那麼完備了。

至於最近十年或十二年的穀物高價,可由季節不良充分說明,不必想到銀價跌落這個事實。

因此,銀價在不斷跌落的見解,實無何等確鑿的根據。既不根據對穀價的觀察,也不根據對其他食品價格的觀察。

或許有人說:同量銀在今日所能購得的某種食品量,即使照上麵的敘述,亦遠較前世紀所能購得的該種食品量為少。他們還說,確定這個變化究竟是由於該貨物價值的上漲,還是由於銀價的下落,即使確定了,也不過是確定一種徒然的、無益的區別,對一個隻攜帶一定量白銀去做買賣或隻有一定量貨幣收入的人,並無幫助。我們當然不敢說,知道這個區別就能以較廉的價格購到貨物。但這種區別決不能因此便說是全無所用。

一國的繁榮狀態,可由此區別,得到一平易的左證。所以這區別的確定,對於大眾當不無助益。某種食品價格的騰貴,若是由於銀價的下落,那是由於這樣一種情況,從它所能推得的,隻是美洲礦山的豐饒。盡管有了這種情況,真實財富即土地和勞動的年產物就會日漸衰微,象葡萄牙、波蘭那樣,或者日漸增加,象歐洲其他大部分地方那樣。但這些食品價格的騰貴,若是由於生產該食品的土地的真實價值的增大,即該土地產出力的增長,或由於土地耕作的改善和改臾的擴展,由於土地更適於穀物生產,那我們就可以堅決地斷定,該國是在繁榮進步。土地乃是一切大國的國家財富中最大的、最重要的、最持久的部分。此種區別,對於此最大、最重要、最持久部分的價值有否增加,既能提供決定性的證據,那無疑不能說對公眾毫無助益,至少能給予公眾以若幹滿足。

不但如此,在規定某些下級雇員的報酬時,此區別對公眾也有若幹助益。若某種食品價格的騰貴,是由於銀價的下落,則此等雇員的金銀報酬(假定以前並未失之過高),便應按此下落的比例予以增加。否則其真實報酬,將依這同一比例減少。但食物價格的騰貴,如果是由於該食物價值隨著生產它們的土地的產出力的改善而增加,那末,要按什麼比例來抬高他們的金錢報酬,或者要否抬高,其判定就成為一個極微妙的問題。我們相信,改良及耕作的擴張,既一定會使一切動物性食物與穀物對比的價格或多或少地提高,它也一定會使一切植物性食物和穀物對比的價格式多或少地下落。它必能使動物性食物價格上漲,國為生產此食物的大部分土地,既已改良而適於穀物的生產,就得對地主和農業家提供穀田的地租和利潤。它必能使植物性食物的價格下跌,因為由於增加了土地的產出力,這種食物的產量必更為豐足。而且,農業的改良使許多植物性食物能以更廉的(因為所需土地與勞動化穀物少)價格上市。如馬鈴薯,如玉米即所謂印度玉蜀黍,都屬於此類。此兩者為歐洲農業,或者說歐洲本身,由於通商及航海大發展而得到的二大改良。此外,在農業幼稚狀態下,許多植物性食物,其栽種僅局限於菜園中,所用器具僅為鋤。到了農業改進,這些植物就開始在一般農場栽植,並以耕犁從事栽植。如蕪青、胡蘿卜、卷心菜等,都屬於此類。因此,在社會改良的進程中,如果某一種食品的真實價格必因而騰貴,那末,另一種食品的真實價格,就必因而跌落。在此場合,要判定前者的漲價,在什麼程度上能由後者的跌價來抵償,那是更微妙的問題。家畜肉價格一旦漲到極點(除豬肉外,一切家畜內在英格蘭大部分地方,似乎已於一世紀前,達到了極點),此後其他各種動物性食物價格,無論如何騰貴,對一般下層階級人民的境遇,是不會有大影響的。英格蘭大部分貧民境遇必不至因家禽、魚類、野禽或鹿肉價格的騰貴而陷於大困苦,團為馬鈴薯的跌價定可給予一定的補救。

當現今食物缺乏時,穀價昂貴,無疑會使一般貧民受苦。但在普通豐年,穀物以普通價格或平均價格出售時,他種原生產物價格的自然上升,不會使貧民感到大痛苦。食鹽、肥皂、皮革、麥芽、麥酒等製造品價格因課稅而發生的人為的上漲,也許會引起他們更大的痛苦。

改良的進展對於製造品真實價格的影響

但是,改良會自然而然地產生逐漸降低一切製造品真實價格的結果。隨著改良,一切製造業的費用,大概都會逐漸減低,沒有例外。機械的改善,技巧的進步,作業上更妥當的分工,無一非改良所致,亦無一不使任何作業所需的勞動量大減。誠然,社會狀態,日益繁榮,勞動的真實價格,必大大增高,但必要勞動量的大減少,一般足以補償勞動價格的增高而有餘。

固然,有些製造品,從改良上所得的一切利益,還不足以抵償其原料真實價格的增高。在許多木器的製作,能以最好機器、最大技巧及最完善分工得到的一切利益,恐怕還抵不過木材真實價格由於土地改良而發生的上漲。

但是,在原料的真實價格沒有增高或增高有限的場合,製造品的真實價格,一定會大大低落。

近兩世紀,物價跌落最顯著的要算那些以賤金屬為原料的製造品了。前世紀中葉需二十餘鎊才能購得的手表,現在恐怕有二十先令就可購得。刀匠鐵匠所製成的物品,各種鋼鐵玩具,以及以伯明翰出品設菲爾德出品著稱的一切貨物,其價格跌落的程度,雖然沒有象表價那麼大,但也足使歐洲其他各地工人驚倒。他們在許多場合承認,即使以兩倍甚至三倍的價格,還不能製出同樣優良的產品。也許以賤金屬為材料的這種種製造業,比一切其他製造業都更適宜於進行分工,更可進行機械改良。其製造品價格的特別低廉,當無足怪。

在近兩世紀中,毛織業製造品,沒有何等顯著的跌價。反之,最上等毛織物價格,在這二十五年乃至三十年間,和其品質比較,卻上漲了一些。據說,這是因為西班牙羊毛貴了好多。又有人說,完全由英格蘭羊毛製成的約克州毛織物的價格,就其品質說,在現世紀中,已跌落了好些。但是品質的好壞,大有爭辯的餘地。所以這種說法,我們都認為未必確實。毛織業上的分工狀況,今日和百年前大致相同。其使用的機械,亦無大變動。但這兩方麵可能都有小小改良,使毛織物價格跌落若幹。

但是,我們如把此種製造品的現在價格和更遠的十五世紀末葉價格比較。則其跌價就顯得明確得多。那時分工程度,遠不及今日精細,使用的機器,亦遠較今日不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