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島新取,萬事俱廢。修築防禦工事,煉製火藥,打造兵器,隻怕缺不少銀子啊。方勉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有一件事不值當問不當問。”李華梅笑道:“你都說過,我們是夫妻,還有什麼不能問的。”方勉皺著眉:“經營此島,耗資巨大。不知……”李華梅點點頭:“夫君是在擔心銀子的事?”方勉不做聲,隻點點頭。李華梅嗯了聲,嬌笑道:“夫君,這個不必多慮。父親當初在杭州各大錢莊中存著數額巨大的黃金。若需要,隻需去取便可。”
“啪”,一顆石子滾落至兩人腳下。身後傳來一聲陰沉的聲音:“好個郎情妾意,真羨煞旁人。”方勉和李華梅一驚,立刻站起身來轉過去一看,隻見一身材曼妙的女子正站在不遠處的岩石上,身形柔美,穿著一件火紅的襖子,碧藍的裙擺低垂,腰間懸著一顆金色的鈴鐺,舉止中有著說不出的嫵媚,隻可惜帶著麵具,看不清容顏。方勉皺著眉頭問道:“姑娘何人?為何無故打擾他人溫存?”李華梅在方勉身後一聽溫存二字不僅麵若塗脂。那女子冷笑道:“你們是能溫存了,可那些沉入大海的亡魂何處安生?”方勉的眼睛逐漸的眯起,神色閃爍,突然大笑道:“原來是條漏網之魚。”那女子有些吃驚,依然強忍著說道:“什麼漏網之魚,我是來取你性命的。”李華梅一聽,手中緊握著飛刀,站到方勉身前,卻被方勉拉住了。方勉笑意盈盈,聲音中卻帶著殺意:“那船取不走你的性命。莫不是還想葬在這裏?”
那女子突然愣到,轉而大笑起來:“方軍師聰明絕頂,如何看出我的破綻?”隻見那女子邊說邊拿掉了自己臉上的麵具。方勉和李華梅一起長大了嘴巴,那女子超凡脫俗的清新的臉龐上鑲嵌著一雙堪比星辰的雙瞳。瓊鼻之下那一顆精致的櫻桃,斜斜的掛著微笑。方勉何時見過這等超凡脫俗古典女子,隻怕那李華梅也要遜色半分。隻見那女子嗬氣如蘭,貝齒輕啟:“小女子童瞳,便是那日在船上逃生之人。”李華梅聽到這個女子說自己是那船上之人,便收回了那欣賞的眼神,轉為了鄙夷,夾雜著一絲絲的惋惜。半晌見方勉還未有反映。李華梅一見,方勉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童瞳,仿佛要把她吃下去一般,握緊手裏的那把飛刀,對著方勉使勁的紮了下去。方勉一下暴跳起來:“誰戳老子屁股。”一看李華梅那瞪得滾圓的眼睛,和正捂著嘴輕笑的童瞳。老臉一紅,笑道:“剛剛失態了,童瞳小姐雖是那船上之人,隻怕並不和那些倭國女子是同類吧。”童瞳驚愕一下,轉而說道:“這個你不必多管,我隻想問方先生,如何看出童瞳的破綻的。”方勉一笑:“沉入大海的亡魂,隻有那些女子,方勉自認做得幹淨利落,除非有人逃出生天,否則絕不會有外人得知。”
童瞳輕笑道:“那麼請方軍師解釋一下為何那些倭寇兩次棄島?”方勉好笑的看了她幾眼:“偷師學藝麼?不行,學費三百兩。”方勉說完直接就把手伸到童瞳的麵前。童瞳輕笑道:“那我便給你。”說完抬起手,往方勉手裏一放,隻見方勉觸電般的縮回手。心道,今天真晦氣,先被自己老婆紮屁股,現在又被這小妞紮手心,還好這島上女人不多,如若一人紮我一次,我豈不成了篩子。隻見手心冒出一顆血珠,那血珠轉瞬便變成了黑色。李華梅一見,驚呼道:“妖女!解藥!”說完抬起飛刀,正欲射出。童瞳隻笑著,貼上李華梅的飛刀,輕聲道:“我若死了,你就看著你的夫君受盡世間痛苦而死。”
方勉眯起的眼裏光芒閃爍,渾然不顧手心的毒。隻輕笑道:“如若我死了,隻怕這位小姐更要失望。夫人你且莫要與她爭執。我告訴她便是了。”方勉笑道:“截獲耳目留下的竹筒,模仿字體,假傳軍令即可。”童瞳滿意的點點頭:“那第二次呢?你如何知道他們會上島?”方勉笑聲更濃,貼上童瞳:“我也是假傳軍令,隻說島上之人,去那村寨中運輸物資,而你們這數百軍妓,便就關在此島,隻有少數人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