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從床上起身,踱步到楊覽的跟前,蹲下。
說,“怕什麼死?這不過是癢癢粉罷了,不會要了你的命的。”
楊覽眸光冷得能將人冰凍三尺,他一個撲身,將寧綰壓在了身下。
那不是癢癢粉,卻是能讓人力氣全消,連聲音都發不出的藥粉,平素用這藥石,剛用就能見效,來之前也找人試過,藥效是再好不過的。
故而,當身子被楊覽壓住,動彈不得的時候,寧綰滿臉都是錯愕。
楊覽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大有將她掐死的意味。
好在寧綰掙紮不過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了。
“小姐!”蒹葭喊著,跌跌撞撞的朝著寧綰跑過來。
在這之前,明理一個回旋踢將楊覽踢了直撞到窗邊的柱子上。
“小姐,要不要緊?”蒹葭將寧綰扶了起來,扶到床邊坐下。
寧綰以手撐頭,看著屋裏的人。
天旋地轉的,她並看不清楚。
她喝醉了,是真的醉了,可她要不是真的喝醉,韓瑜怎會輕易的放她入局?
“是闖進來的麼?”寧綰揉著眼睛,問。
蒹葭看著穿了一身太監衣裳的明理,搖了搖頭。
他們不過幾百個人,哪裏敢闖到宮裏來?
韓瑜重重把守,要讓寧綰插翅難逃,要不是明理抓住送女眷出宮門的一個小太監,扒了衣裳穿上混了進來,寧綰指不定什麼情況。
“不動聲色才好。要是動靜太大,說不準就全軍覆沒了。不能硬碰硬,隻能徐徐圖之。”寧綰口齒不清的說,醉意越發上來了。
明理看著醉態十足的寧綰,心裏五味雜陳。
寧綰真的是信任他們的,如若不然,也不會讓自己這副模樣就前來赴局。
也能夠很好的將自己的情緒控製好,居然能夠等到他們到了才將醉意徹底的呈現出來。
醉是醉了,卻是神醉意不醉,腦子還是清醒的。
她說,“將人帶去隔壁屋。”
又拍拍蒹葭的手,醉眼朦朧的問,“我給你的香料還在嗎?待會兒記得在隔壁屋裏點上。”
這樣將計就計的事情,寧綰不是第一次做了,做起來頗是得心應手。
她喊一聲,“蒹葭?”
蒹葭應聲。
她又喊,“明理?”
明理說在。
確定自己跟前的是自己人,寧綰心滿意足的點點頭,身子往後一倒,竟是睡著了。
“女皇會不會中途過來?”蒹葭擔憂的問。
要是韓瑜中途過來,沒有看見楊覽,或者看見寧綰醉了,隻怕情況都不容樂觀。
明理道,“娘娘有娘娘的打算,娘娘既然敢放心大膽的睡覺,說明她的安排不會有誤。”
再說了,別說他相信寧綰的計劃不會出岔子,就算出了岔子,今天晚上韓瑜是絕對沒有時間將注意力放到寧綰身上的。
因為李洹帶著韓霖到了長陵國。
無論如何,不管是看在李洹的麵子上,還是真心心疼兒子,韓瑜都一定要去李洹那裏的。
“你好好照顧著娘娘,為了以防萬一,殿堂外的都換成了我們的人,若有情況,勢必保全娘娘。”明理說。
蒹葭伺候著寧綰躺好,為寧綰蓋好被褥,起身要去拿帕子為寧綰擦臉之際,突然發覺明理對寧綰的稱呼又變了。
之前幾日,喊的都是主子,怎麼到了這會兒,又變成了娘娘?
“允王爺到了?”蒹葭問,語氣中竟是掩飾不住的慌張和惶恐。
正打算撞暈了的楊覽拖出屋子的明理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蒹葭。
“為何蒹葭姑娘會這般在意我家主子是否到來?”明理問。
寧綰在意,至少身份使然,而蒹葭,有什麼資格去管主子間的事兒?
蒹葭看一眼沉睡的寧綰,垂了垂眸子,低低的說道,“並非我在意,隻是小姐心裏在意。”
明理皺眉看一眼蒹葭,卻是拖著楊覽出去,什麼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