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瑜叫住了滿臉憤怒,正要穿出回廊,往宮門外方向走的韓雲霏。
“你對寧綰做了什麼?為什麼她對你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韓瑜問。
韓雲霏當即麵色難看得不行,她看著韓瑜,不高興道,“我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知道宣國的人都怎麼說寧綰嗎?那可是殺人不見血的閻王,她本就生性多疑,能將她引到長陵國來,已經是我能做的所有。如今她不相信我,處處針對我,也是意料當中的事情。”
“今夜的事,是你莽撞。讓寧綰前來,是為了在眾人麵前表現朕的大度,如今挑明了要將她嫁給楊覽,楊覽是什麼人,就算寧綰不認識,長陵國還有誰不認識,真要促成這門親事,除了她不願意,其他人也會揣度朕的用心。”
韓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韓雲霏打斷了。
韓雲霏低垂了眉眼,看不清表情,隻能從她的語氣中猜測出不悅。
她盯著鞋尖,說,“那是自然,女皇是長陵國的君王,是所謂的明君,是整個長陵國百姓都要敬仰的人,要是想演戲,自然要將戲演到最好。可是為什麼演戲呢?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
與其把寧綰留著,耗費大把時間與精力去對付,不如直接要了寧綰的命,什麼人能比死人更省事呢。
若說在宣國時候,因為忌憚宣國的勢力,不敢動寧綰。好,沒關係,就當是的。那寧綰來長陵國的途中,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為什麼不但不出手,還要阻攔出手的她呢?
韓雲霏低低的笑了兩聲,說,“讓韓長雪與寧綰走得那麼近,讓寧綰想辦法治好韓長雪,在女皇的心裏麵,韓長雪才是最重要的吧。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想,要是我離開的時候沒有捎帶上韓長雪,讓韓長雪和韓霖都死在宣國,女皇會心疼誰比較多。”
韓瑜麵色一冷,她伸手,一把掐住韓雲霏的下巴,讓韓雲霏看著她的眼睛,說,
“雲霏,你早就知道?所以,知道中計了的人是你?可是你一句話也沒有告訴陌溪,你隻是帶著長雪走了,讓陌溪送死,這是你故意做下的?”
韓雲霏輕輕的笑。
是啊,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讓韓霖送死,怎麼了?
這麼多年來,她有母親不能認,有父親不能認,她一個人,頂著太上皇女兒的稱號過活了多少年?她謹小慎微,卑微測活著,誰真正在意過她的感受?
說到這個,她還要感謝寧綰,要不是看了寧綰的高傲,她也不會恍然大悟般的想要擺脫之前那種可憐日子。
同樣都是女皇的孩子,憑什麼韓霖和韓長雪可以擺著高高的姿態,她就隻能卑微到塵埃裏?
“混賬東西!”韓瑜怒斥一聲,揚起了手。
要不是寧綰身上有她要的東西,還用得著別人提醒她要怎麼做嗎?她這麼大費周章的把寧綰引來長陵國,不是為了好玩,更不是為了演戲。
養虎為患,夜長夢多的道理,她比誰都懂!
巴掌正欲落下,便看見鳳鳴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今夜不要回去府邸了,去朕的寢宮等著,朕有話要同你說。”韓瑜說,刷的放下了手。
韓雲霏沒有出言反駁,默默看了一眼韓瑜,又看看逐漸靠近的鳳鳴,邁步朝著韓瑜寢宮的方向走去。
韓瑜看著韓雲霏不緊不慢的步子,揉揉鬢角,麵色終於流露出了倦意。
鳳鳴走過來,也看了一眼韓雲霏倔強的背影,說,“女皇陛下也不要太過在意,雲霏公主自幼便與長雪公主經曆的不一樣,而今年紀長了,心裏不平衡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等到年紀再長一點,自然就明白女皇陛下的苦心了。”
“那倒都不是要緊的事情,朕現在就是擔心她壞了朕的好事,朕的一番算計,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偏偏她要插上一杠子,你看今天晚上她說的那些話,可算是將寧綰得罪得狠了。”
韓瑜人前人後都一副笑臉,為的還不是表現出一副慈母的嘴臉,讓世人都看看她對寧綰的寬容大度,繼續擁立她,輔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