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也許是他不愛聽的,他要擺出來的事,也許是他不想看的,不,不該說是也許,是一定,一定他不樂意聽見看見的。
可他,卻也忍不住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麼事,竟然能夠讓李洹用太子府與允王府打賭。
皇帝默默的坐下了,他揮手,讓地上跪著的人都起身,是準備將這場旁人眼中的鬧劇看下去了。
李銘心裏不安,可他自認為沒有把柄抓到李洹的手裏,他是有恃無恐的。
他笑問李洹,“言念,允王府的私事也要拿在太子府來處理嗎?太子府的下人不比允王府的口風嚴實,要是傳出點風言風語,你可不能怪到太子府的頭上。”
李洹看也不看,便讓李暉去找了鄭瑞過來。
皇帝什麼也不管,太子也忍不住情緒了,李洹囂張得無以複加,他憑什麼就要低人一等。
他怕什麼,這所有的事情,他將太子妃推出去就是了,用太子妃的一條命換得允王府從此以後再抬不起頭來,他十分的值當。
太子這回更是肆無忌憚的笑了,他說道,“言念,捉奸捉雙,你這找一個人過來,說不過去吧,怎麼,怕看了弟妹那張臉,下不去手嗎?”
李洹冷眸一瞥,並不吭聲。
他將寧綰帶回去允王府,就是為了不讓寧綰出現,他不想寧綰經曆這些事情。
但他大概也沒想到,寧綰終歸還是來了。
在鄭瑞前腳剛踏進院子的時候,寧綰便出現在了院門口。
李銘看見寧綰和鄭瑞前後腳進來院子,不由得哈哈大笑。
說,“言念呐,不是當哥哥的不給你臉麵,實在是我看到的這些事情,太容易產生誤會了。你說弟妹傷了,不能來,可是弟妹卻是跟著別的男人一塊兒來了。”
李洹雙手緊握成拳,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是隨時都可能撲上去給李銘一頓好打的,可他還是一臉淡然的看著寧綰。
看著那個他永遠捉摸不透,永遠把握不住,總院分不清真假的女人。
他不信寧綰和鄭瑞有什麼,可是,她和鄭瑞不可能什麼都沒有。
他禁錮了她的所有,束縛住了她所有的羽翼,她卻還是找上了鄭瑞。
她那麼仇恨鄭瑞,卻還是找上了鄭瑞!
而她,在他麵前哭過笑過,卻像是一個陌生人,每每他以為他贏了的時候,她便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出現,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都這個時候了,明知他生氣了,明知他難過了,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
寧綰知道李洹在看他,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她還知道這些目光有戲謔有相信,不過,這些對她而言,都無所謂。
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安靜的給人行禮,一個一個的,客氣又周到,淡然得不行。
沒有人理會她的知書達禮,她也不在意,行了禮,自己便站起了身子。
她看向太子妃,問,“聽說嫂嫂發現了我什麼秘密?”
太子妃看著寧綰的眸子,火光衝天,不過一瞬,又將目光落在了鄭瑞的身上,滿眼仇恨的戲謔。
“鄭大公子,聽說您得了一個香囊,日日夜夜不離身,不如拿出來給大家夥兒看一看。”
“嫂嫂。”寧綰上前握住太子妃的手,軟綿綿的說,“這樣的咄咄逼人,就不怕多行不義必自斃麼?”
“惡心!”太子妃嚷嚷著,一把將寧綰甩開老遠。
寧綰的眉頭輕輕一皺,很快舒展開,麵上越發柔軟,隻是眸子凜然了。
太子妃什麼也不管了,她笑著,逼迫著鄭瑞將香囊拿出來。
太子也以為寧綰這是逃不掉了,便也嚷著要鄭瑞將香囊拿出來。
眾目睽睽之下,鄭瑞慢吞吞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香囊。
寧綰看見那香囊的時候,嘴唇一動,麵色沉沉,有些隱忍的淒涼。
“嫂嫂說的,是……這個香囊嗎?”
言語淒楚,哪還有方才的氣勢如虹。
太子妃笑了起來,“怎麼,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