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絞盡腦汁的想著,直到鄭琪出現,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他仍沒有想明白。
而鄭琪也是個厲害的,竟然向著寧綰說話。
不過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將矛頭全部指向了李銘和太子妃。
看李銘一臉鬱悶,想不通的樣子,李洹冷冷的勾了唇角,目光移向太子妃。
一直沉默著的太子妃終於說了第二句話。
“這件事確實不是偶然,可允王妃也是罪有應得,至於為什麼被人刺殺嘛,這個問題,得問問允王妃才是。”
李洹輕笑,“什麼叫罪有應得?”
太子妃扭頭,衝李洹一笑,“就在進來太子府的府門之前,允王妃還和某人眉來眼去了。至於那個人,聰明如允王爺,不會不知道的。”
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這算是什麼。
不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說這件事背後的主使與目的,反倒將本是無辜的寧綰拿出來說事了。
罪有應得,眉來眼去,簡單的幾個字放在一起,那就是一出大戲。
是在說,寧綰之所以被刺殺,是因為與人有染嗎?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李銘心煩意亂的看著太子妃。
不過就是讓她從寧綰那裏套些話,後來鬧出人命收不了場就算了,現在還扯出這麼一堆事情來,他在想,太子妃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就不怕李洹惱羞成怒一把把她掐死嗎?
人人都是緊皺了眉頭,院子裏那麼多人,也隻有李洹笑得出來。
他笑眯眯的對太子妃說,“我倒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太子妃冷笑,“誰不知道允王妃與鄭大小姐有過節,而此刻,鄭大小姐想也不想的就幫著允王妃說話,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李銘下意識的就喊了一聲,“鄭瑞?”
“鄭瑞?”又有人跟著重複這個名字。
人人都覺得太子妃是瘋了。
寧綰和鄭瑞,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她竟然說兩人眉來眼去?
太子妃是瘋了。
早在今日之前她就做好了準備,若是成,寧綰死了,什麼都好,若是不成,反正她都是必須死的那個人了,她死也要拖寧綰和鄭瑞下水。
鄭瑞不是喜歡寧綰嗎,不是為了寧綰不瘋魔不成活嗎,不是用她的娘家來要挾她嗎?她就看看他能不能從李洹的手底下活!
“是嗎?”李洹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看向太子妃,“這話就這樣說出來,沒有人信的。”
太子妃冷笑著看向鄭琪。
鄭琪忙擺手道,“不不不,沒有的,哥哥和允王妃娘娘什麼關係都沒有的。”
“夠了!”看了半天的皇帝忍無可忍了。
他們怎麼敢把這些齷齪的事,怎麼敢把這些不可外揚的事情拿出來說!
“都給我滾回屋子裏去反省,一個月之內,不準踏出府門一步!”皇帝說完要走。
李洹開口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局麵了,事關兒子尊嚴,事關思官體麵,事關允王府榮辱,這麼多人都看見了,都聽見了,那麼就一定要說清楚,問清楚的。父皇不能走,父皇得當一個公正的證人,看看究竟是太子府齷齪還是允王府齷齪。”
“言念!”皇帝憤怒的語氣裏夾雜了無奈,“回去靜靜吧,好好想想自己在做什麼,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情來。”
李洹兀自起身,將皇帝扶了坐到石凳上,說,
“父皇,您知道的,已經沒有退路了,傷口捂得越姚氏,潰爛得就越快,太子府與允王府,是時候好好捋捋了。父皇,您什麼也不需要做,您就在這兒坐著,您看著我們處理事情,無論事情是怎麼樣的,您都不要動怒,隻需要安靜的看著,最終抉擇就好了。”
皇帝看著李洹的眼睛。
那狹長的眼眸裏甚至帶了幾分玩味,仔細看,裏麵又裝滿了正經。
他的這些孩子裏麵,他最喜歡的就是李洹,因為李洹足夠聰明,足夠冷靜,足夠透徹。
他知道,一向知進退的李洹這樣的胡鬧,並不一定就是在胡鬧,他是要說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