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鶯勾起嘴角，她也問過這個問題，當時小姐怎麼說來著，“整日裏頂著一層厚厚的油脂，你不覺得特像油潑麵嗎？”
一句話把她給頂得啞言了。
“小姐不喜歡，咱們做奴婢的照著主子的喜好做就是了。”
青兒點點頭，等到顧鶯按摩完，便舀了溫水幫著衝洗，“小姐頭發烏青柔順，盤髻最好看不過了，不用頭油也服貼著呢。”
顧鶯點點頭，兩人合作著快速衝洗完，又拿了巾子擦個半幹。然後將火盆罩上竹蔑罩子，罩子上又蒙上一層巾子，最後才將半幹的頭發放上巾子烘烤。
薑梨睡了一覺醒來，隻覺頭皮暖烘烘的特舒服，不由得晃了晃腦袋。
“小姐醒了，頭發快幹了，您再躺一會。”
薑梨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什麼時辰了？”
青兒回道：“還早呢，才未時正。”
“再過半個時辰，青兒去廚房看看，都準備妥當了沒有？”
青兒脆生生地應了。
又躺了一刻鍾，頭發終於全幹了，鬆鬆地挽了個纂兒，又泡了個澡。這裏的風俗，大年三十一定要洗澡，寓意著將舊一年的黴運都洗去。
全身通暢地回了正房，杏兒正帶著桃紅在擺弄今晚要穿的新衣，紅色襦衣月白撒花裙，撒花裙上繡著朵朵紅梅，大紅夾棉長襖，用金銀絲錢繡著連枝花暗紋，十分精美。
等薑梨換好衣裳，顧鶯幫著梳順長發後，青兒回來了，“小姐，廚房一切都好，大菜都上了蒸籠，洪大娘讓小姐隻管放心呢。”
薑梨點點頭，“沒出問題就好，你可是累了？”
青兒搖了搖頭，“就是跑跑路的功夫，哪裏說得上累呢。奴婢侍候小姐梳頭吧。”
說完便淨手梳頭，高高的飛仙髻，鎏金鑲寶的頭麵，這應該是薑梨最慎重的一次打扮了，比起參加黎府別院的宴會還要華麗幾分。
打扮好，屋裏的丫鬟都看傻了，還是顧鶯最先回過神來，“小姐今兒可真是太美了。”
薑梨望向清晰的琉璃鏡，鏡中人膚白發烏，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十分顯眼的美人髻，一對細長的柳葉眉，眉下一雙桃花眼，流光灩瀲，上挑的眼角欲說還羞。
平日薑梨多梳雙丫髻，額前垂有流海，眉目遠不如今日這般醒目，讓人驚豔。
青兒直接是看呆了，“小姐這模樣出去若是被人見了隻怕這西蜀第一美人非您莫屬了。”
薑梨也被自己驚豔到了，抿嘴一笑，彎腰從鏡台上尋了口脂點上，“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們若是也像我這般好好收拾一番，一樣地漂亮。”
青兒心直口快，“哪能呢，奴婢就是再怎麼收拾打扮也不可能像小姐這般。”
桃紅也一個勁地點頭，她如今雖能進屋侍候了，可也隻是打打下手，基本是沒說話的立場。
倒是杏兒目光炯炯地看著薑梨，一臉激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