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露出一個苦笑:“展某遇見的那幫殺手,並不像今日一般雙目赤紅,功力、速度也大大不如,即便如此,也是自展某出江湖以來從未遇過的難纏對手,展某幾乎是拚盡全力,才勉強落荒而逃。”
“難纏?”白玉堂沉下臉色,“何止是難纏?這些人根本就不像人!”
一枝梅驚色未退,點頭道,“少了半個腦袋居然還能砍人,實在是……不像人!”
言罷,三人對視一眼,一陣沉默。
“貓兒,這些人的來曆,你可有頭緒?”
展昭搖頭。
“南俠,你可是得罪了什麼怪人?”
展昭繼續搖頭。
三人又是一陣沉默。
“展大人!”一個腦袋插了進來。
三人一愣,同時垂下眼簾看著突然多出的腦袋。
隻見邵家錦臉色慘白,一雙細眼緊張地眯成兩條細縫。
“難道大人之前讓屬下先回開封,就是以防屬下在這些不人不鬼的家夥來襲之時礙手礙腳?”
展昭身形一滯,緩緩點了點頭。
“屬下辜負大人一片苦心,屬下、屬下……愧對大人啊……”邵家錦頓時熱淚盈眶。
白玉堂卻是輕輕一歎,勾起唇角道:“幸虧小邵子未聽這臭貓的話回開封府,否則今天咱們幾個可就凶多吉少了。”
一枝梅也趕忙點頭附和道:“邵兄的藥彈真是神來之筆!”
“邵衙役,”展昭也望向邵家錦,一臉正色,“剛剛你扔出的是何種藥彈?”
白玉堂、一枝梅也同是一臉期待定定望著邵家錦。
“這個……”邵家錦幹笑兩聲,數著指頭道,“僵屍粉,清毒丸、癢粉…………那個,還有幾種從公孫師傅那裏偷、咳那個借來的藥材丸子……剛剛屬下又驚恐過度,所以……那個……”
“所以?”一枝梅眯眼。
“那個?”白玉堂挑眉。
“邵衙役!”展昭皺眉。
邵家錦堆起一個諂媚笑臉:“屬、屬下不記得了……“
三人同時一怔,默然無語。
半晌,一枝梅才轉過頭朝展昭抱了抱拳,又轉身前行,邊走邊嘀咕道,“黃曆有雲,今日不宜出行,果然、果然……”
白玉堂啪得一聲打開折扇,悠然隨在一枝梅身後:“開封府的人,果然深藏不露,不同凡響。”
邵家錦幹笑兩聲,趕忙跟上白玉堂腳步:“展大人,天色不早了、不早了。”
展昭望著邵家錦背影,輕輕歎了口氣,劍眉微微一蹙,邁步前行。
宿雲淡野川,清風浮草木,四道人影款款而行,四色衣襟飄蕩,輝映初夏郊色,頗有和諧之意。
直到一個不和諧之音響起。
“展大人,你背後的傷口裂了,不如讓屬下為大人換藥可好?”
“……”
“哈哈,貓兒,小邵子此言甚是!”
“邵兄,你這是何種傷藥,為何芳香撲鼻……這香味為何如此熟悉?”
“……”
“南俠,你拔劍作甚?!”
“臭貓,盡管放馬過來,白五爺還怕你不成?!”
“展、展大人,還是先上藥……”
“邵家錦,你若再上前一步,展某就罰去你的俸祿!”
“展大人何出此言,屬下對大人敬仰猶如滔滔江水……”
“貓兒,這療傷可半分也耽誤不得啊!”
“白玉堂,你給我把藥放下!”
渾厚功力傳出的清朗嗓音,驚飛了路邊林中一群飛鳥。
林中一棵柏樹尖稍之上,停立一個臉覆鐵麵的少年,一身黑衣隨著樹梢隨性晃動輕輕飄舞,一雙無喜無怒、無感無情的眸子正定定盯著路上的四道人影。
忽然,一陣勁風掠過,樹枝隨風狂擺,風過樹定,樹尖上早已空無一人,那少年身影就好似被風吹散了一般,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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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之前,空如沉墨。
麵對這一情況,身後的白玉堂見丁隱近乎暈厥,急忙一把扶住,又看了一眼櫃子裏的那個人頭,朝他比劃一陣,丁隱並未看懂他的手勢,白玉堂急了,朝他比劃了一個四,然後指著櫃子裏的人頭。
“你是說這是老四,他不是死在古墓裏了嗎”?丁隱訝燃的問。
下一刻,他的大腦突然開竅了,幽若曾經告訴過他,老四和老五是一對孿生兄弟,人頭是老四的,也就是說,那具之前躺在老三房間裏的那具屍體,並不是徐慶,而是早就已經死掉的蔣平,但他的屍體又是怎麼上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