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頓時被噎住,瞪著白玉堂半晌沒說話,再轉轉眼珠子,隻見邵家錦一臉附和,展昭一臉認同,頓時泄了氣,不自在嘀咕一句:“這名字又不是在下願意取得,還不是師父……就因為這個名號,師兄還和在下鬧翻了,此後也不知為何,師兄就常用‘一枝梅’的名號偷盜,還與在下一般留白粉梅花為記。”
說到這,“一枝梅”不由有些無奈。
白玉堂一愣:“難道這名號還有些來曆不成?”
“在下隻是知道,得此名號之人便是本門掌門,門下其餘弟子須俯首聽命。”“一枝梅”道。
“掌門?!”邵家錦頓時雙眼一亮,直直盯著眼前黑衣男子道,“敢問閣下,所掌何門何派?門下弟子幾眾?一年收入多少?馬車幾輛?居室幾間?可曾婚配……”
“邵衙役!”展昭瞥了邵家錦一眼,“不可無禮。”
邵家錦又縮回了脖子。
“一枝梅”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門派名為‘梅門’,門下弟子兩人,一個是在下,一個便是在下的師兄。無房、無地、無車、無妻。”
“‘黴門’?!”白玉堂幾乎失笑。
“一枝梅”打了一半的哈欠僵住。
展昭突然開口道,“閣下師兄冒充閣下名號,為何江湖上無人知曉?”
“一枝梅”眨了眨眼,合上嘴道:“師兄與在下師出同門,本事不在我之下,加之他特意留的白粉梅花記號,江湖上自然把師兄做下的案子都歸到了在下的頭上。”
“難道你就這麼認了?”白玉堂似笑非笑道。
“在下自然不願認,可誰人願聽一個偷兒的解釋?”“一枝梅”眯著眼,“時間長了,在下也就懶得解釋,就隨他們去了,反正師兄偷的那些人都是些酒囊飯袋,拿在下也沒辦法。”
三人頓時無語,心中暗道:懶到如此程度,此人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就聽“一枝梅”繼續道:“本來他們捉不到在下,在下也不搭理他們,也算相安無事。可後來有幫人實在是纏人,好像是什麼江南首富的,也不知從哪裏打聽到在下喜好飲酒,就送了百壇極品竹葉青,話說那酒,實在是香啊,一不小心就被在下喝了個精光……唉,喝人嘴短,在下隻好又去師兄那裏又把那什麼江南首富的家傳之寶偷回來還了回去……”
說到這,“一枝梅”長歎一口氣。
“誰知道,自那以後,師兄突然開始變本加厲,滿江湖的偷東西、得罪人,還次次頂著在下的名號,害得在下隻要一露臉就被江湖人士追債,把在下搞得是焦頭爛額,苦不堪言,最後隻得隨便挑了個酒樓藏身,與那酒樓老板約定,每月付給酒樓三百兩銀子,隻求酒樓老板依照在下吩咐設下三道幾乎無人可破的酒關,若有人破關,立即離去,這才勉強清淨了幾月,豈料……”
說到這,“一枝梅”抬頭幽幽望了三人一眼,滿臉委屈。
三人互望一眼,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邵家錦想了想,終是忍不住滿肚子疑問,問道:“每月三百兩銀子也不是個小數名,為何那臨風樓上下卻好似巴不得轟你走似的?”
“一枝梅”哭喪著臉:“那些被師兄偷了東西的江湖人士,哪個都不是吃素的,酒關闖不過,便要硬闖,又打又砸,又砍又殺,三日一小鬧,五日一大鬧,一月三百兩銀子,今天砍傷一個廚子,明天劈傷一個小二,一月三百兩銀子,連賠酒樓被砸壞的東西、付酒樓醫藥費都不夠……唉,若不是在下一看情形不妙就早早溜掉,哪裏還能活到今日……如今被趕出臨風樓,還不知會招來什麼麻煩……”
突然,前方一籃一白身影猛然停住。
白玉堂啪得一聲合起折扇,笑容變冷:“看來麻煩已經來了。”
展昭手持巨闕,臉色沉黑,微微回頭瞥了邵家錦一眼,劍眉緊了緊。
邵家錦趕忙兩步湊到展昭身側,探頭一看,頓時一驚。
四周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一眾黑衣人,個個蒙麵持刀,滿麵殺氣,不過十來個人,卻讓人感覺有種窒息魄力。
就聽“一枝梅”一旁喃喃道:“唉……麻煩,太麻煩了!”
邵家錦頓時一股火直竄腦門。
麻煩!就你這個“黴門”的掌門“一直黴”最麻煩了!
望著眼前這隊殺氣溢麵、陣勢詭異、來者不善的黑衣人,展昭等人一時也不敢妄動,隻得以不變應萬變,冷靜應對。
一時間,兩方對壘,數目齊瞪,鄉道之上,疾風蕭瑟,荒徑沙翻,氣氛緊張至極。
半晌,為首一個黑衣人才硬邦邦撩出一句話:
“打劫!”
言簡意賅,通俗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