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3)

寧戚來了,鮑叔牙急忙起身迎接道:“大司農替仲父操持國事,夠你忙的啦。”

寧戚道:“仲父一日不恢複健康,寧戚一日不得安寧。”鮑叔牙吩咐門衛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門!”然後拉了寧戚一把,道:“走,咱們進去,仲父盼著你來呢!”

管仲在禦醫的精心調治下,病情已見好轉,他穿好衣服,對著銅鏡仔細地端詳起自己來。

婧來到管仲身邊,從鏡子中看著管仲。

管仲道:“婧,你看著我是不是老了?”

婧嬌嗔地說道:“相爺不老,相爺叱吒風雲,風華正茂,怎麼會老?”

管仲苦笑道:“你看這頭發,已然白了一大半了!”

婧笑道:“頭發黑白不是憑證,有人一、二十歲就白了頭呢,人老與不老,要看心,相爺心力旺盛,一點也不老!”

管仲摸著婧的青絲,歎了一聲道:“你母親已老了三年了吧?歲月不留人啊!”

婧道:“我娘死的時候,滿臉都是笑容,她老人家告訴我,說我有福,嫁給了相爺,她也有福。”

管仲道:“老人家對齊國的絲綢紡織是立了大功的,一位多麼好的老人啊!”

婧笑道:“相爺今天怎麼了?我娘的殯禮,相爺親自主持,主公也來吊喪,夠風光的了,我娘九泉之下,也感激相爺。”

正這時,鮑叔牙、寧戚走了進來。管仲急忙迎上前去,步子邁得太急,閃了一個踉蹌。寧戚急忙攙扶住他,關切地說:

“仲父疾病在身,該躺著好生養息,怎麼起來了?”

管仲笑道:“躺了十幾天啦,骨頭又酸又痛,起來走走。

大司農可有急事?”

寧戚搖搖頭,道:“仲父放心,一切正常。隻是感到擔子太重,壓得喘不過氣來。”

管仲滿意地說:“我隨主公討伐山戎期間,你幹得井井有條,很有章法啊!”

寧戚道:“我不過按照仲父的教導,幹點具體事罷了,就這樣還累得喘不過氣來呢。”

鮑叔牙笑道:“大司農不必過謙,自有公論。齊國賢才後浪推前浪,有仲父教導,你定會脫穎而出。”

管仲笑道:“已經脫穎而出了嘛。即使我病好了,你的擔子也不許撂。從討伐山戎回來,我忽然覺得老之將至,特別怕人來看望,感到特別累。”

鮑叔牙道:“適才豎貂、易牙、開方三人一齊來,被我擋了駕,那易牙還想發作,被開方製止住了,哼,一夥小人!”

寧戚道:“豎貂、易牙、開方,三人朋黨結私,老圍著主公轉,不是好事,應當勸說主公把此三人清除,以免後患。”

鮑叔牙也道:“依著我,就把這三個小人逐出宮去,永遠不得再用。”

管仲道:“我已對主公說過幾次,但主公舍不得。不過,他們成不了氣候。即使他們是一股禍水,可有我在,有你寧戚和鮑叔兄在。主公是明白人,對他們是有數的。身為一代國君,有人伺候他吃得舒服,有人為他征集美人兒,有人伺候他打獵高興,也不為過,如此而已!主公為什麼遲遲不立公子無虧為太子?據我看就是因為長衛姬與這三人相從過密,主公懷有戒心哪!”

鮑叔牙點點頭說:“仲父說的也是。豎貂、易牙、開方是啥?是一股禍水。可仲父是啥?仲父是岸、寧戚是堤。堤岸堅固,禍水能流到哪裏去?隻要他們不興風作浪,不危害齊國霸業就行。”

管仲問寧戚:“魯國的情況怎麼樣?”

寧戚遞上一疊帛書,道:“情況全在這裏麵了,我整理了一下,請仲父過目。仲父,國事在身,不能久留,告辭了!”鮑叔牙與寧戚走出門去,婧笑著對管仲道:“大司農一來,仲父那麼高興,眼神又光又亮!”

管仲笑道:“寧戚是塊好材料,將來接我班的隻有寧戚!”

齊桓公這些日子為魯國的事情搞得頭昏腦脹。魯莊公一死,國位繼承之事一連發生了許多事情,撲朔迷離,令人眼花繚亂。魯莊公的夫人哀薑是齊襄公的女兒,桓公的外甥女。魯莊公的母親是齊襄公的妹妹,桓公的姐姐。魯莊公的弟弟季友,叔伯兄弟慶父、叔牙同是朝中大夫,魯莊公信任季友,慶父、叔牙抱成一團,莊公在世,似一潭平靜的池水,莊公一死,頓時翻起滔天巨浪。圍繞繼位之事搞得天翻地覆,烏煙瘴氣。先是叔牙被殺,莊公之子般繼位。不久,般又被殺,又立公子啟為閔公。第二年閔公又被刺殺,一團亂糟糟。桓公理不出個頭緒來,便召來管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