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相見(2 / 2)

“是!”

澹台焱拄著額頭,疲倦的揮揮手,隻是意料之內的腳步聲卻沒有響起。看著秦莽踟躕的臉色,不耐煩的冷喝,“有什麼話就直說!”

“王爺,您明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為什麼……兄弟們想了很久,為您感到不值……”

眼光微涼,澹台焱看著秦莽,不辨喜怒的說,“不值什麼?”

“王爺德才兼備,哪裏不如京裏的那位!現在天下大亂群雄並起,您不該屈尊窩居在這小小的濮陽!”秦莽不敢去看澹台焱的眼睛,幹脆偏過頭壯著膽子把話說完,“兄弟們早就忍不了了,隻要您一聲令下,咱們就殺……”

砰!魚戲蓮田的澄泥硯在秦莽腳下摔的四分五裂,涼薄的嘴唇譏誚的勾起,澹台焱眼若寒芒聲音反而淡了下來,“殺什麼?你再說一遍。”

涼氣幽幽的從腳底升起,秦莽咽著唾沫,終究不敢再說。狼狽的低下頭,“屬下先告退了。”

等到門扉合上,澹台焱一張臉才徹底鐵青下來。

殺什麼?難道是當今聖上嗎?

眼神一片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陰沉昏暗的大殿裏……

“咳咳,老九,父皇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以不要問,父皇也不會告訴你。但是父皇要你發誓,你要做忠臣良將,要盡心盡力的輔佐你二哥……老九,答應父皇!”

父皇幹枯的手上青筋畢露,卻在臨終前緊緊攥著他的手。粗糲,微涼,外強中幹對他不能有半分的威脅。

“焱兒……”

行將就木,是床上這個日薄西山的老人家最真實的寫照。在人生的最後時刻,他眼睛裏漏出絕無僅有的懇求,哪裏還有往昔那個將他輕而易舉舉過頭頂,英武到頂天立地的男人的半分影子?

澹台焱喉嚨哽住,隱忍的身子都在顫抖,有多少話盤桓在舌尖,卻敗在父皇的目光裏。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哪個男人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可是偏偏他不行!不能!

沉沉的垂下頭,澹台焱神情痛楚難掩,“兒臣……答應!”

隻是或許連父皇都沒有料到後來的事情吧……澹台焱眼底風雲翻湧痛楚難掩,那個縹緲婀娜的倩影啊,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讓他明白自己究竟有多麼的懦弱和無能!

仿佛被抽掉了身上的骨頭一般,澹台焱無力的將自己放任在椅子上,喃喃自語:父皇,究竟是為什麼呢?

……

一炷香之後。

“天哪!天哪!我不是在做夢!”捧著臉,朱顏兩頰酡紅,眼睛亮的好像承載了漫天的星河,“我居然在滕王府!救我的居然是滕王殿下!天哪!我居然不是在做夢!”

微風拂動雪色的紗幔,吹散了香爐裏嫋嫋蒸騰起的定神香。

赤腳踩在玄黑色,冰涼的木質地板上。足尖一縮,朱顏仍然覺得恍如夢中一樣不可思議。

她,不僅沒死,還被滕王帶進了濮陽的王府。

——騰王,先帝爺最疼愛的幺子,也是當今大渝國的國之利器,不敗戰神。相傳,他貌似潘安,豐神如玉,是天下女子的春閨夢裏人。

朱顏細細的想著那一天,連呼吸也變得恍惚起來……

英俊無匹的男人,騎著一匹赤紅色矯健的戰馬。猶如天神下凡一樣,突然出現。竹製的鬥笠遮住了他的眉眼,卻擋不住他唇邊涼薄的冷笑。

慘叫聲此起彼伏,而她,就蹲在他的腳下呆呆的看著。

終於一切塵埃落定,她和他,隔著一條腿的距離看著彼此。

一瞬,很短暫,然而又很漫長。

一眼,很倉促,但卻至此終年……

緩緩的吐了口氣,朱顏按住自己急劇跳動的心髒。

夢中人麼,當然也是她的。

心,像是一把被撥動了弦的琵琶,奏起了她聽過最動聽的——華章!

“姑娘?”菱香驚嚇的不能自已好嘛!看著朱顏放光的眼,為什麼她腦海裏突然就冒出了王府西角門,守門王大爺的那條看見肉骨頭就眼睛放光的大狼狗……

“哦哦,我沒事,菱香姐姐,你看啊,王爺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親自去感謝一下?”

抱著菱香的手臂,朱顏疑似嬌羞的搖著,“菱香姐姐,幫幫我!幫幫我嘛~~”

菱香:……

摸著手臂上一層層的雞皮疙瘩,菱香疑惑的想,為什麼還在盛夏,突然就覺得這麼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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