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震碑冷沉的脫了他一眼,道:“我還沒有下令,你急什麼!”
狐震碑的輩份在同門中要比龍涉虛高,龍涉虛一時無法說下去,狠狠地一腳喘去,一棵小鬆樹,竟給他一腳踢斷,轟然而倒!
狐震碑冷笑道:“你這算是不服?忘了師父的吩咐?”
龍涉虛一聽“師父”二字,趕忙強忍怒氣,不敢多說二字。
狐震碑雙目閃著豺狼一般的光茫,向戚少商拊掌笑道:“戚寨主,以德報怨,人要鎖你斬首,你仍護主心切,了不起,了不得!”
戚少商笑笑不語。
狐震碑道:“你真的要以一敵四?我是在顧全你啊!”
戚少商一曬道:“剛才在下沒你的顧全,一樣曾經以一敵四。”
狐震碑臉上殺氣一閃,反退了一步,道:“好,”頓了頓,又說,“破轎子裏的人,滾出來!”
他一語未畢,七道溜煙,已從他身旁的鐵蒺藜手上疾射出去!
鐵蒺藜這一出手,暗器入轎,卻如泥牛入海。
然後,月色下,隻見一矮瘦的身軀一溜煙似的閃了出來,蜻蜒回氣似的掠了前來。
一個梳髫紮辮的小童。
戚少商與他一照麵,隻見這小僮骨骼清奇,目靈眉清,但滿淚痕,一臉悲憤的樣子。
戚少商跟他這一朝相,特別看個清楚,對方是否真是個小懂,小僮一落下地來,看見伏在馬車上的小僮屍體,就嗚咽起來。
這一下留意,知道絕非易容,決非花假,隻見那流淚的小僮向戚少商一揖,道:“戚寨主。”
戚少商遲疑道:“你是……”
那小僮烏靈靈的眼睛霎了霎,揩掉臉上的淚珠,向戚少商道:“戚寨主,你不必疑慮,我們在思恩鎮安順棧見過,當時,公子以為你是巨寇惡匪,倉促間出手助劉爺把你擒下,後來聽一眾英雄好漢說你的種種事跡,心生仰慕,自告奮勇,要趕來把你從劉爺手上救回……豈知劉爺一上來,就下了殺手,把我的小兄弟殺了,也重創了公子,完全是……”說著又哭泣起來。
戚少商看了心中難過,道:“你不要哭。”
英綠荷笑道:“他害怕嘛。”說話時一雙眼睛還是勾著戚少商瞧溜。
不料英綠荷那句話一說,小僮手中多了一把銀色小劍。
銀劍一掣在手,劍尖己到了英綠荷的咽喉!
英綠荷吃了一驚。
她知道無情身邊的四名劍童也自有過人之能,但萬未料到出手竟如此快、狠,而且話也不打,便出殺手。
何況,英綠荷見得在月色下,禿鬆前的戚少商,誌高倜儻、傲岸不群的樣子,早已心神酥了半爿,銀劍這一刺,她幾乎躲不開去。
狐震碑冷眼旁觀,英綠荷對戚少商另眼相看,早已妒火中燒;龍涉虛則早已暴跳如雷,恨不得把戚少商大卸八塊,倒沒注意銀劍會猝然出手!
連戚少商都沒料到銀劍會驟施殺手!
英綠荷心神一驚,腳步倒踩,一逸丈餘,銀劍急縱而出,食指一按,“崩”的一聲,劍尖飛脫射出,仍然飛釘英綠荷的喉嚨!
正在此時,“嘯”的一響,一枚拳頭般大的鐵蒺藜,飛旋而到,後發先至,擊在劍尖上!
劍尖一蕩,銀劍僮子幾把握不住,脫手飛去,忙把銀鏈一扯,穩住身形,可是英綠荷這時已發出一聲厲嘯。
隻見她發雖不長,但散披在臉上,發尖上打著好些環結,用彩線束著,她已拔出一支鐵如意,夾著厲叱,揉身搶上,往銀劍僮子頭上、身上,狠命的打擊下去!
戚少商一見,便知英綠荷動了真怒。
他怕銀劍遇危,剛要上前,狐震碑叱道:“上!”
鐵蒺藜伸手一揚,五道暗影直射入馬車內!
暗影從車篷而入。
隻聽一聲慘哼。
戚少商目眶欲裂,怒吼:“張五!”
狐震碑已一溜煙似的直掠上鬆樹。
他的目標是劉獨峰和無情!
戚少商正要上前攔截,龍涉虛已像一座山似的壓了下來。
他全身脹紅,臉如糞血,全身像吃飽了風脹滿了氣的紅帆鼓革,又似一隻鼓著氣的白蛤,向戚少商攔腰就是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