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公主來衡山後,沒過幾日,湘州府收到消息,袁家也來人了。Ww WCOM
來的是袁循的胞姐,嫁入殷家的袁二娘,與四嫂殷氏一道過來,袁二娘的夫君,是四嫂的族侄,兩人以燒香為名,結伴來衡山。
“袁家到底要做什麼,難道真要任袁子矩胡鬧?”
鄭綏眉毛蹙成了一條黑線,自從淮陽公主來了山上,她性子都變得急躁許多,尤其是每每見過淮陽公主後,她這些年的修身養性,全白費了。
“如果沒有阿掙,袁子矩的確是在胡鬧,袁家也不會太在意,但有了阿掙這個孩子,便不一樣。”郗氏緩緩道,畢竟袁循對外宣稱這個孩子是他的,鄭家沒有人出麵否認。
真正的阿掙,鄭紀已找了戶合適的人家,遠遠地養著了。
想到這,郗氏又含笑道:“除非九娘能當眾否認,這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如此一來,最壞的結果,也隻是丟了這孩子的性命。”
“不可能。”
鄭綏忙地搖頭,她不敢冒這樣的風險,“這孩子沒了,肯定會要了九娘的命。”
“到時候,我們再告訴九娘實情,九娘會為了令薑和那個未見麵的孩子活下去。”隻是舍棄一個不相幹的嬰兒,以最的代價,解決當前的困局。
“九娘不會相信的,她現在把那孩子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
“十娘。”
郗氏喊了一聲,不僅語氣,連著臉上的神情都嚴肅了起來,這番話,她想了好幾日,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與鄭綏,今日已順勢提了出來,她就把話得明白徹底一點,“到底是九娘舍不得那個孩子,還是你舍不得那個孩子?”
因那個孩子生體弱,抱上山後,沒斷過藥,鄭綏擔心他夭折,又為了讓九娘鄭芊少受些累,幾乎與九娘兩人輪流照看孩子。
郗氏這話對鄭綏來,如同當頭棒喝。
鄭綏臉上的血色褪得幹淨,靠在身後的憑倚上,張了張嘴,連反駁的話,都不出來。
郗氏一見她的模樣,心頭通明,遂耐心引導:“十娘,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那孩子,不僅因為他是外麵抱回來的,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更因他注定活不長的,所以,我們不要投入過多的精力,免得日後傷心難過。”
“阿嫂,或許……或許有其他法子。”
“的確有其他法子。”
話音一落,郗氏對上鄭綏滿是希冀的目光,仿佛星星點綴其間,晶瑩閃亮,甚至讓人不忍心打碎,大房的這兩位娘子,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嫁為人婦多年,依舊還帶著女兒般的真。
九娘的夫君桂陽王一死,九娘整個人如同枯木。
心死成灰。
因此,郗氏一點都不介意,打破鄭綏的希冀,讓她清醒。
“九娘嫁給袁子矩為妾,帶著阿掙嫁入袁家,這樣一來,各方皆大歡喜。”
“不行。”
鄭綏神色大變,對上郗氏洞察的目光時,忙勉強解釋道:“九娘的性子……不適合為妾,況且,我們家的女兒,少有做妾的。”
“是呀,九娘不能為妾,那麼眼下,犧牲那個孩子,對鄭家,對九娘,都是最好的。”
到這,郗氏微微一頓,盯著鄭綏,又鄭重道:“十娘,我知道你一直想讓九娘帶著孩子逃去北地,但袁子矩這麼一鬧,現在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衡山,你趕緊把那個念頭打消掉。”